你不必来找我-第七节-常青-都市言情-爱读网
第七节
作者:常青      更新:2016-03-08 19:29      字数:2795
    韩起强这个死鬼不知又从哪个坟地里冒出来的。比以前白了许多。

    这次,他带的是熏烧猪耳朵,足有七八两,还有花生米,五香干。我买了一瓶白酒两根火腿肠。在小江的大间里搞了起来,两人说了若干废话,我畅想了一阵未来。喝到大半瓶的时候,韩起强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这是对朋友最大的人性关怀。这话大概是从〈〈读者〉〉或是〈〈青年文摘〉〉上学来的。我说还没有,韩起强手里不停夹菜,眼皮耷着,顿了一下说,难道没有一个女生喜欢你吗?我说我哪知道别人喜不喜欢我。韩起强有些不服气,这个怎么不知道,平时不交流吗?我说,我们一放学就回来。韩起强诡秘一笑说,那太差劲了。我不知道他是说复读板差劲还是我本人差劲。那你喜欢那个女生,我不吭声。他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说叫孙月梅。

    韩起强非要我约孙月梅出来让他看看,我知道我话过了头,我也不愿承认自己在做自作多情的春梦。我掩饰说,晚上恐怕不行。韩起强可能明白我竭力地推脱的原因,没有为难我。像韩起强这样有些痞气的人对女人怎么那么尊重,这令我奇怪。他们的凶像好象只是对准男人的,女人看到的可能不是凶像的正面,而是凶像背后的安全地带,那地带仿佛宽阔无边,能容下女人,许多女人都喜欢往那儿钻。怪不得痞子后面跟的搞的那些女的都是美女。

    考不上学个痞子也蛮实惠,我想。

    韩起强的酒量大起来了。一瓶酒他喝的多,本来我是豪情满放的喝酒。孙月梅的事拨动了我心里伤感的琴弦,几两酒居然把我的头弄得晕乎乎的。散步去,散步去!我和韩起强沿着小道向联合仓库方向晃。我手一指正前方,诺!孙月梅就住那。韩起强拉我的手,走,去看看。大概是个美女,还保密。走,我说。我透过窗子一看,屋里又多了一个人。是班上的周海燕。我特讨厌这个女生。她这一来,我知道又多了一双眼睛。韩起强站在远处根本不知道我站在窗下想什么。他喊我的名字。不得了,我立刻反应过来。跑回去拉起韩起强就飞奔。

    韩起强从我的手中挣脱开了,他狗日的居然返回去敲孙月梅的门了。我管不了他,撒腿就跑······

    万万没有想到,孙月梅主动会和我搭腔。虽说我是个什么鸟班长,有时还一本正经的在讲台前讲些不痛不痒的废话。但我总不敢正眼看孙月梅,即使在路上,只要看到孙月梅我就远远的避开。包括看周海燕我也小心翼翼,我估计孙月梅一定将我们跟踪她的事告诉了周海燕。不然,周海燕怎么到孙月梅那里上自习呢?肯定是防备我的。还有韩起强有没有敲她们的门,都是作的怪。

    孙月梅先问我,昨晚哪个男的是谁?我说是一中毕业的,家就在城南机床厂对面,现在在机械学院读制图专业。孙月梅说那人先吹了一通自己,又吹了一通我。我暗暗叫好,这个韩起强像鲁肃,真把弟兄们当朋友。孙月梅抱怨说,好不容易才赶走他。我说可能是他喝酒的原因。我说他样子让人害怕吧!孙月梅说男的就那样,无所谓!我之所以打圆场,本想是向孙月梅道歉的。没想到她认可了韩起强的所作所为,这令我有些不舒服。说得干脆点,嫉妒!虽然,韩起强比起我来,优势很多,但这种人似乎不可靠。我得找个理由让自己自信起来。

    一中的那些试卷和讲义对复读生们而言就像是精神领袖,大家崇拜有加,似乎题型与高考试题没有区别。这个很能让人理解,毕竟一中有十几年的高升学率。孙月梅无意提到了试卷,这让我很难为情。不就是因为她,结果我和刘广顺差点打一泡架。我说,以后你实在要的话我给你带一份,不过不要让别人知道。孙月梅会意地说,那我怎么好意思。说得有些暧昧,简直让我想入非非。

    孙月梅的介入加剧了我的失眠。我做了很多关于男女方面的梦。

    这样下去怎么行。城市对于我而言都是虚幻的。我对自己的状态表示怀疑。特别是随着高考的来临,我将远离这个城,这个城是别人的城。用我父亲的话说,一块砖头,一棵沙砾都不是我们的。

    父亲来过几次,给我带来了煮好的鸡蛋,还有只能吃两顿的红烧肉。每次来都要先来形势报告,村子里发生的那些与我们丝毫没有一点关系的事,然后是传统教育,以及学习的重要性。我不喜欢听还是耐着听。

    李葳蕤莫名其妙的闯入打断了父亲的讲话。父亲停住了,问我她是谁?我说是对面楼上李厂长家的。他问她来干什么?我怔了半天也没说出来。父亲曲里拐弯跟我说法律方面的事。我说我懂你说这话的意思。父亲说他害怕我出什么事。果然不出几天,母亲又捎话来,重新阐释了父亲话中的意图。父母担心我犯罪,因为李葳蕤犯罪。

    李葳蕤真的那么可怕吗?现在,我真的不敢确信自己的行为没有潜在的危险。

    我后悔不该带她去批发中心。我真的不知道她到那里去干什么?又是怎么回来的。

    本来,我睡得好好的,她敲我的门,而且非要我开。她让我带她去批发中心,说是买一款什么遮阳帽。我说不行,她一会替我整理桌子,一会扫地,弄得我左右为难。罩衫里面的小乳房在我面前不时的闪现,我多想看看尖尖的那部分,要是再能捏一捏,那该多好。不能,我抗拒着自己的意念,尽量让自己烦躁不安的心静下来,我不能让她发现我的秘密。她见我果断的拒绝她,再次向我保证到那里买了东西就回来,只要走一趟她就能记住路怎么走,自己回来。我的任务就是将她送到目的地。她一撒娇,我的心又软了下来。

    我又向隔壁的水电工小许师又借了一次自行车。好在李葳蕤的母亲是学校的保管,小许师傅常到她那里领材料。这里面有很多的人情存在。听说是送李葳蕤,小许一句话没说就把车钥匙给了我。

    外面骄阳似火,李葳蕤怎么也不肯坐自行车前面的大杠。我想坐后面就后面吧,反正是最后一次了。为了不让家属区的人看到我们,我出了个主意,李葳蕤先出校门,到济南路等,我迟一会走。这样两个人就错开了。她很听话,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儿。上路我就死命地蹬,尽量不让人认出我来,一会儿工夫我就汗流浃背。李葳蕤在后面不停地叫,慢些,慢些!我怕!我怎能听她的。我把她送达目的地就完成任务了。我就是一个目的。

    到批发市场的路不近,好在都是直线。她说她记住了路怎么走了。我叮嘱她东西买到手就回家,她笑咪咪地答应了我。

    我就是不放心。直到她彻底消失在人群里我才往回骑。那个下午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有什么事发生。要是丢了,麻烦就大了。李葳蕤的父母能饶我过吗?用我父亲的话说,弄不好真要去坐牢的。

    那天下午,我一下课就往一中赶,只要能见到李葳蕤的影子我就放心了,这回我不仅没有关门,还把门大敞四开的等她来。过了吃饭的时间,我还没去食堂。我手里拿着一只钵子故意在路上转悠,我希望看到她稚嫩的身影。仍旧不见她的身影。我害怕起来。八点半了,我忐忑不安地站在她的窗口下仰望。一个身影也在张望,是她。我看清了她的脸。一想到她妈那张脸,我惊悚起来。一个转身便又进了屋,再“砰”的一声关了门,将恐惧和等待挡在了门外。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一股罪恶感再次萦上我的心头。

    我想孙月梅,想孙月梅的脸蛋和屁股。想着想着,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没用,孙月梅是孙月梅,李葳蕤是李葳蕤。孙月梅和宋为富录像中的女人没什么两样,所有的笑都是装出来的。李葳蕤清晰多了,她的一切都是清晰的,清晰得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