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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悔过自责

作者：雪原更新：2023-07-27 16:03 字数：2820

    曹氏见到了上官凝的最后一面，眼见他想说却说不出话来，嘴角还不断地抖动、抽搐的痛苦表情，心里愧疚万分、难受至极，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在铜陵县城的一些往事。

    上官凝并不乐见韩琦宰相，其原因是韩琦为了仁宗的西征大业，替罪犯刘东说情。他还拿出仁宗赐予的尚方宝剑，令刀下留人。

    韩琦的手上有皇帝谕旨，上官凝万般无奈，只好跟他来到铜陵的利来客栈，面见了皇帝和皇后。

    此前，当曹氏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皇上时，仁宗就力劝皇后，说她是弄巧成拙、多此一举。

    曹氏以西汉期间，霍光废帝、王莽作乱的事实为例子，谠言嘉论、耐心说服，使得仁宗最终同意了自己的做法。

    曹氏毫不隐讳地向上官凝道出了自己欲将外甥女高源源嫁给他的真正目的，上官凝没有太多的顾虑，在皇后为他事先准备好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姓与名。

    话说，王安石与太后，太皇太后礼貌性地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身朝皇帝欲行跪拜大礼。

    “如此场合就不必拘泥那些繁文傉节，介甫快去房内，劝劝刚失去父亲的上官均！”

    见王安石走进了姨夫的房间，赵顼不免落下了几滴伤楚的泪水。

    王宰相强行拉开扑在上官凝遗体上一边悔过自责一边伤悲痛哭的上官均。

    王安石心中忖度：上官凝只是一个从六品的武官，他的去世，竟然惊动了神宗、太后和太皇太后，若不是皇亲国戚，哪有这般的特殊礼遇？可是如此场景，他不好询问缘由，只能暗藏肚里。

    “快传参知政事王珪，由他具体负责职方员外郎上官凝的善后事宜。”

    太监李宪得令，急忙唤来王珪大人。

    皇帝与太皇太后曹氏、太后高氏的一系列异常举动，使得文武百官也于几日里来，纷纷走进上官府，吊唁躺在优质梓木打造的棺椁内且遗体经过严格防腐处理的职方员外郎上官凝。

    叶祖洽和上官均、窦莘一样，数日以来，每天身披麻衣，手举孝棍，虔诚地跪在义父棺椁的一旁，以答谢前来吊祭的诸位官员。

    “百善孝为先”，神宗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上官均回乡为父守孝三年的强烈要求，并拟授上官均为承务郎大理评事，北京推官。

    当上官凝的头七刚刚过去，上官均便与参知政事王珪、中书检正章惇等人一起护送父亲的灵柩，由汴京出发，历经半月之久，回到了邵武和平。

    苏轸也来到了邵武和平。

    她是背着家人，偷偷地扮成御林军士兵，混进了护送灵柩的队伍里。

    叶祖洽是王安石相中的支持变法的人才。他除了看中叶祖洽在应试策论中的改革观点外，更想让他成为自己的乘龙快婿。

    因小妹无故失踪，苏轼把气撒到了高俅身上，为此，他重新找了个道童林灵素，想以此替代失职的高俅。

    王闰之极力帮高俅说好话，才让高俅得以留用。

    于是，苏轼的书童又多了一个从小在道观里长大且善于卜算、擅长雷法的温州（浙江温州）道士——林灵素。

    高俅原是东京城里出了名的泼皮无赖、市井流氓，连自己父亲都不能容他。

    高父在忍无可忍之下，到官府告了儿子一状，结果，高俅被判了二十脊杖，迭配出界发放。

    后来，高俅到了淮西，投奔了一个开赌坊的闲汉柳世权。

    不料柳世权不想长期收留这个泼皮无赖。经柳世权推荐，高俅回到了东京，投奔了药商董将仕。董将仕也不愿收留，又将高俅推荐给了自己的好友苏子瞻。

    高俅打心眼里感谢苏轼的收留。他强行抑制住自己以往的不良习气，不但全心全意地服侍好苏老爷，还对老爷的小妹唯命是从。

    如今小姐不知所终，老爷抱怨、责备也是理所应当。因而高俅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了同是老爷书童的林灵素。

    林灵素猜出了苏家小妹的离去方向。

    高俅连忙走到老爷的书房，急切禀报：“老爷，小姐她定然是女扮男装地混进了护送上官凝灵柩的队伍里，高俅愿将功赎罪，尽早追回苏小姐。”

    苏轼忖度：小妹近来的举动，皆是为了上官均，为了他，她茶不思、饭不想，昼夜难眠。

    因此，苏轼急忙让高俅、林灵素带足盘缠，快马加鞭地追赶小妹。

    路上，高俅极不放心地询问林灵素：“若是小姐执意不回，是否将她强行拉回汴京城？”

    “当然不行！苏家乃书香门第、官宦世家，向来注重家族的名声，若让他人知道小姐女扮男装地混进护送灵柩的队伍里，你我即使带回了小姐，老爷也会生气怪罪。”

    “那怎么办？若是带不回小姐，高俅如何向老爷交代？”

    “兄弟呀！兄弟，动动你的脑子想想问题好不好？小姐的倔强脾气，难道老爷他不知道？只要我们找到小姐，暗地里向她说明老爷和夫人的意思，小姐是个聪明人，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小姐便会跟着我们返回京城。”

    “不过上官均未知小姐是女儿身，只要我们找到小姐，依然可用公子、书童的身份来掩盖自己。”

    “放心吧！若是灵素算得没错，二老爷定然会在不长的时间里，收到他大哥寄去的书信，让二老爷与我们一起带回小姐。”

    “林兄咋知二老爷身在福建邵武？”

    林灵素大声笑道：“二老爷名为河南推官，却实为吏部侍郎，状元、榜眼历朝历代皆是由吏部、礼部侍郎拟为钦差，代表朝廷传捷报喜，二老爷虽说不是新党之人，但在皇上的眼里，他是及第报捷的最佳人选。”

    “噢，知道了，也就是说二老爷设法留在邵武和平，与我们一起带回小姐。老爷之前催我们赶紧上路，尽早带回小姐，其目的还是为了考验高俅。”高俅恍然大悟。

    “兄弟还算是没有笨到家。老爷极其聪明，深知小姐脾气怪异，他给我们兄弟的盘缠，少说也可花费半年之久，由此足以说明，劝小姐回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芳与上官均在护城河渡口分别之后，王安石不知从哪里得到女儿与丫鬟女扮男装寻找上官均的举报信，为此，王安石将管家唤至书房，愤怒斥责。

    管家慌忙跪地，信誓旦旦： “只要大人不将小的赶回临川，日后小的必定不让小姐出户半步。”

    王安石深深地叹了一口粗气，而后慢慢地扶起管家，缓缓地说道：“这也不能全怪你王之涣，我也有教育的责任，过去之事亦不再追究，望你今后严加看管。”

    王之涣一听，又想跪地表示谢意。

    此时，王安石的书童匆匆忙忙地跑过来禀报：“主考官吕惠卿、考官蔡确求见大人。”

    王安石深知他们是为新政而来，于是，他走到管家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便转身离开书房，走到门口去迎接两位变法骨干。

    王之涣深知宰相大人的真正用意。心想：宰相大人的轻轻一拍，胜似千言万语。上次小姐将王府的谒贴送给了上官均，大人责备；此次小姐女扮男装私会上官均，老爷斥责，若是再让小姐走出了王府且一路南下，久久不归，自己的命运便可想而知，自己不能离开老爷，离开老爷，便什么都不是，还会受到族人的嘲讽和讪笑，俗话说“宰相丫鬟七品官”，何况我是宰相府里的大管家。

    想到此，王之涣连忙命令手下在小姐的房前、房后日夜把守，确保让她真正做到“足不出户”。

    “小姐，如今咱们吃喝拉撒全在这房里，若是因此闹出毛病，奴婢的事小，小姐的事大，难道王管家就不怕老爷责罚吗？”

    “别唤我做小姐，如今咱们是同病相怜的好姐妹；你也别责怪王管家，他有他的难处，若不是因为父亲对他严厉斥责…… ”

    王芳叹了叹气，接着又说道：“唉！算了，别尽说一些伤心之事，妹妹不是很想知道你姐是如何晓得上官均不识水性却能舍己救人之缘故吗？”

    李木英点了点头，连忙询问：“小姐如何得知？”

    “妹别急，容姐给你慢慢道来。”

    见小姐故意摆出个说书先生的模样儿，李木英扑哧一笑，随即将小块的檀木呈上，并泡好了茶水，热情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