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殇-13 掘墓鞭尸-雪原-历史传奇-爱读网

13 掘墓鞭尸

作者：雪原更新：2023-11-18 09:59 字数：2657

    赵煦的心里非常明白，太后表面是替皇上说话，其内心则是要把小妹和陈琼的事情往皇上的身上扯，其用意就是要皇上出面，以影响小妹幸福和损害皇室、皇帝尊严为由来阻止陈、王两家儿女的联姻。

    可赵惠却无丝些责怪自己皇兄的意思，她面对着向太后重声回应：“什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依我赵惠来看：这个好人吕洞宾，压根就不是皇兄赵煦，而是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太后向红梅！”

    赵煦一听，他心怵得疾步迈向小妹，使劲地甩了她一个巴掌，打得徐国长公主赵惠是跌跌撞撞、趔趔趄趄。

    对此，向氏不仅不怪徐国长公主赵惠，而且还将皇帝赵煦狠劲地训斥了一顿，说他不念及兄妹亲情，没有家人观念，还要让赵煦给自己的小妹赔礼道歉，否则，将联合皇室成员一起向皇帝施压……

    赵煦当然知道向太后一再忍让小妹赵惠肆言詈辱的目的所在，于是，他寻了个理由，让自己的心腹太监李宪将向太后送至她寓居的仁寿宫。

    待向太后离开了福宁殿，赵煦便极为难过地询问小妹赵惠：“脸被打疼了吗？都是皇兄不好，只是想着小妹会因此吃亏，怕是被向太后扣上以下犯上的帽子……”

    “就别责怪自己了，小妹我知道皇兄的难处，若是挨了皇兄的这一巴掌，能让皇兄不给陈琼和王秀梅他们的家人下发圣旨，小妹我就是脸蛋儿再怎么疼，那也是完全值当的。”

    “傻妹妹吔，这陈琼的面儿你都没见过，又哪会如此死心塌地护着他？再言，向太后的目的是让小妹和陈琼喜结伉俪，有如此美满的婚姻结果，不就是小妹梦寐以求的大好事吗？而小妹你又怎能一反常态地坚决反对？你有如此过激的反应，让皇兄我一点都搞不懂。”

    “皇兄说的都没错，我赵惠虽没见过陈琼本人，但小时候就听祖母说过，当年十岁的陈琼无诏觐见了太皇太后，其目的是要求祖母下发让他领兵讨伐西夏梁氏的懿旨，此后，我赵惠便常常想象着自己心目中的那个大英雄陈琼，久而久之，那个陈琼的样貌就牢牢地烙印在我赵惠的脑海里，再也无法拔除了。”

    赵煦听后，忍不住“噗嗤”一笑，他随即询问赵惠：“小妹的话似乎有夸张的嫌疑，你都没见过陈琼，他陈琼的样貌又咋会牢牢印记在小妹的脑海里？”

    “那小妹就说个大概，让皇兄看看我意识中的那个大英雄，他到底像不像真实的陈琼。”

    还真是奇怪，长公主赵惠对陈琼面貌的描述，居然是八九不离十，这让皇帝赵煦更加疑惑不解。

    “我赵煦只是听过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还没像小妹这般，未见他陈琼一面，就深陷其中且不能自拔，如此下去还怎么得了？”

    赵惠轻声笑道：“是皇兄孤陋寡闻了，宋皇朝武臣王厚之女王秀梅，她不是和我赵惠一个模样，皆是爱慕大英雄的痴情女。”

    “陈琼他是不是一个大英雄，现在还不好说，也只有等到王军西征之后方可结论，虽然王秀梅是个仕宦之女，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她品貌端庄，貌美如花，但王秀梅跟我家小妹赵惠相比还是略逊一筹，不说其他，光是这般皇家的珍贵身份，王家小姐就与我皇家小妹没法相比。”

    “皇兄的说法很有问题，小妹是什么身份，不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皇亲贵胄了吗？可小妹我不要依仗珍贵的身份，而是要凭自己的实力，小妹要和王家小姐公平竞争，要他陈琼心甘情愿地迎娶我赵惠，倘若皇兄执意下旨，成全我赵惠，那么，皇亲贵胄的名单里，从此就没有了您小妹赵惠的名字，我赵惠把话明了，绝不是危言耸听。”

    “小妹放心吧！说句实话，向太后对我赵煦还真是不薄，当初要是没有她的推崇、举荐，父皇和祖母是不会让我赵煦成为大宋皇朝皇太子的，人要知恩图报，我也希望小妹从此能改变你对太后的一些过激看法，我们的生母的确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但不是她向氏一个人的错误，祖母高氏生前的意见还尤为重要。”

    “别什么都推给已不在人世间的祖母高氏，放心，就是为了皇兄，小妹我也不会和她向红梅再犟扭下去，什么时候，我们兄妹也要去看看自己的母亲了，为人之子、之女，总要应尽小辈们应尽的责任。”

    见小妹似乎有些忏悔之意，赵煦点了点头，随后又接着说道：“原本你皇兄也有跟小妹类似的看法，比如，祖母给皇兄安排好的皇后孟氏，皇兄我就不太喜欢，而是更加中意婕妤刘氏……”

    不料，赵惠听此，却突然间对自己的皇兄大肆诛讨：“刘婕妤有什么好，她就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妖艳祸女，皇兄不但不予警惕，反而对自己善良的皇后孟氏求全责备，福庆公主重病药石罔效，孟氏之姐持道家治病符水入宫医治。由于符水之事向来是为宫中禁忌，孟氏得知后大惊失色，连忙令其姐将符水藏之，想等皇兄到来之时，再一一析明原委，本来皇兄也认为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没曾想，福庆公主病逝后，孟氏养母燕夫人等为孟氏及公主祈祷祝福，此事正好落人口实，当皇兄听说后也开始怀疑起来，便命人调查此案。皇城司遂逮捕了皇后左右侍女及宦官数十人，并将这些人行刑逼供，搒掠备至，肢体毁折，在严刑酷打之下，孟氏的罪名被罗织出来，其结果，孟氏的后位被废，出居瑶华宫，而那个该死的妖女刘婕妤不久便取代了孟氏的后位，而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她刘氏的精心谋计。

    赵煦自觉理亏，对小妹的大肆挞伐，他不做任何的回应，而总管太监李宪则对赵惠说道：“徐国长公主就别再责备皇上了，皇上对福庆公主病逝一事的处理也是懊悔不及的，可世上找不出后悔之药，每每提及此事，皇上就会悲不自胜，难过至极，您皇兄的身体抱恙，也和此事脱不了关系……”

    李宪的话还没说完，枢密使曾布、尚书左丞蔡卞就匆忙跑来福宁殿，说是有天大的事情要赶紧禀报给大宋皇帝。

    李宪知道是出了大事，他没敢多言，便领着二位大臣去面见皇帝。

    “朕今天疲乏至极，你们有事说事，无须拐弯抹角，掖掖藏藏。”

    见曾布和蔡卞都跪在自己的脚下，赵煦极其厌烦地让他们赶紧说话。

    曾布胆怯不敢言语，他看了身边的蔡卞大人，又偷偷地仰视了一下哲宗皇帝。

    “启禀皇上，宰相章惇不仅消除了皇上对司马光的赠谥，毁坏了所有赐碑，他还发泄私愤，要掘墓鞭尸，下臣以为章惇宰相的做法极为不妥，有悖死人为大的基本道义，若不及时阻止，恐要遭损社稷、影响朝廷。”

    蔡卞奏完后便低下头颅，他极为惶恐地等着皇帝的严厉训斥。

    然而，赵煦既没有训斥蔡卞，也没有责备章惇，而是在曾布、蔡卞二人的面前说了些大宋体制改革的紧迫性和必要性之类的话语。

    曾布的脑袋转得飞快，他速即明了皇上对章惇起椁鞭尸的鲜明态度，于是，他连忙启奏：“皇上，对旧制的改革就需要像章惇宰相这样的干练能臣……”

    “好了，朕真的太累，有什么事儿，明日早朝再议。”

    曾、蔡二臣不可再奏，他们只好谢皇上隆恩，退出了哲宗的御书房。

    等到曾、蔡走出了福宁殿，赵煦急忙召唤心腹太监李宪。

    “快传章惇入殿觐见！”

    “皇上不是要休息的吗？还是您的龙体更要紧啊！”

    “别扯些没用的，朕怎么说，你李宪就怎么去做。”

    李宪百般无奈，只好来到了章惇的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