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殇-12 适得其反-雪原-历史传奇-爱读网

12 适得其反

作者：雪原更新：2023-11-18 08:36 字数：2755

    端王赵佶还真就采纳了道仙林灵素的建议，他没有直接觐见自己的皇兄赵煦，而是趁着自己晚间到仁寿宫向太后问慰的绝佳机会，给她透露出了王、陈两家的联姻之事，期盼太后能出面干预。

    “佶儿的意思本宫又岂能不懂？但男女姻亲讲的是缘分的深浅，古谚说得好：‘强扭的瓜儿不甜，强求的姻缘不圆’，王秀梅对陈琼是情有独钟，而且王厚和陈麟又是同朝为官，他们的子女联姻，正可谓志同道合且门当户对，而佶儿则隶属皇室成员，乃高高在上的大宋皇朝一品端王，再言，佶儿和王秀梅是为表兄、表妹，定然是有一定的血缘关系，你们的结合纯属是近亲婚姻，日后诞生的子女怕是要影响身体器官的齐全，天下的女子有多少，佶儿又何必在王秀梅一人……”

    赵佶还没等向氏把话说完，便一边从自己的袖裳里拿出了一把无比精致的小叶紫檀梳，一边又无比难过地责躬引咎且自言自语：“皆是孩儿的大不孝，才致使母亲的秀发里又增添了些许的银丝，罪过呀，罪过。”

    向氏一边无比幸福地享受着端王对自己头发的缓缓梳理，一边轻声回应着赵佶的话语：“又哪能是佶儿的过错，佶儿早晚问安，每次晨间、傍晚都要给本宫梳理头发，就连本宫的两个心腹丫鬟都自叹不如，唉！人都是要老的，也都是要死的，这就是人世间永恒不变的自然规律，无论是谁，也都逃脱不了，本宫只是个凡夫俗女，又岂可例外，奢想长命百岁？长江总是后浪推前浪，本宫这朵前浪怕是要被你们这些后浪一下给推到了沙滩上。”

    “太后不会老，更不能死，我赵佶早把太后您当成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要是亲生母亲都不在了，您让往后的赵佶还如何过活？”赵佶在说此话的同时，已是额蹙心痛，泣泪涟涟。

    赵佶的此番表现，让太后向红梅好生感动，她暗自忖度：自己唯一的儿子赵伸早殇后就再也不会生育，赵佶虽说有这样那样的过错、缺点，但他的长处也颇多、优点也不少，能写会画，孝顺、知礼，宋神宗的几个儿子就数赵佶他最有艺术天分，也是最为孝敬本宫的皇室王爷。不管怎样，他赵佶都叫了我向红梅这么多年的母亲，自己又怎能让他饱受痛苦和备受委屈？再说，纵观整个大宋王朝，表哥、表妹联姻的婚事也不知有多少。想此，向氏连忙对赵佶保证道：“佶儿大可放心，本宫一定要让皇帝下旨，将王厚之女嫁给端王赵佶。”

    “母亲您都把自己的儿子看成是什么样的人了？没错，我赵佶原先是很爱惜自己的这个表妹王秀梅，可自从这个表妹王秀梅向您的儿子坦露真言，说她只钟情陈琼一人时，赵佶此后便大失所望且万念俱灰，爱之深，恨之切，我再也没有和她见过一面，两人形如陌生，永不交往。”

    向氏长长地吸了口气后，紧接着又深深叹语：“这就是佶儿做的不对了，你们两家毕竟是亲戚关系，不管她王秀梅对你赵佶如何，可她的母亲始终是你佶儿的姨妈呀！佶儿又怎能和姨妈的家人从不来往，如是这般，跟那些冤家对头又有何区别？佶儿的做法荒缪，亟需改正，否则，你就对不起自己早逝的亲生母亲陈玉钦。”

    赵佶怕向氏太过生气，他连忙点头，承认错误：“太后您说的对，是孩儿处事太过极端，日后一定改正错误。”

    见孺子还可教，向红梅便开门见山道：“快说吧，佶儿不是为了自己和表妹王秀梅的联姻，又可否是为了对付自己的武学老师陈琼？你还是忘了过去的恩恩怨怨吧！佶儿是大宋皇朝的一品王爷，凡事皆须拿得起，放得下，要像你的父亲那样心胸开阔，着眼天下，之前你要本宫奏明皇上，让太监童贯监督王军，可否也是为了对付自己的武学老师陈琼？”

    赵佶连忙矢口否认。他急眼道：“我敬爱的母亲，我敬爱的皇太后，难道我赵佶在您皇太后的眼里就是个小鸡肚肠、睚眦必报、心胸如此狭窄的无用鼠辈吗？其实，赵佶不是为了自己考虑，而是为了小妹赵惠的将来思虑，小妹她向来都喜欢陈琼，这在汴京都的皇宫里已不算是什么秘密了，眼看自己的心怡男人就要被王秀梅夺走，她是整天泣不成声、泪湿巾裳，论地位、权势、品貌，小妹又有哪点会输给她王秀梅，倘若，王、陈两家真的联姻，小妹万一想不开，出了个好歹，母后您又如何对得起先皇神宗，我大宋皇朝的脸面会就此丢尽，皇兄的威严也会因此受损……”

    “佶儿别说了，母亲现在就去福宁殿，让你的皇兄赶紧下旨，把陈琼拟命为大宋皇朝的驸马都尉，一旦陈琼西征回京，本宫便要亲自操弄他和徐国长公主赵惠的婚筵大典。”

    当听赵佶说到先皇神宗，提及皇室脸面、皇上的威严，向红梅便急忙坐上凤辇，从仁寿宫来到了福宁殿。

    见此，太监李宪连忙禀报了皇帝赵煦。

    见向氏来了，赵煦哪敢怠慢，他赶忙从御书房，跑到了大殿的门口迎接太后。

    “母后有何急事需要自己亲自过来？只要您召唤一声，孩儿赵煦定然要赶去您的仁寿宫。”

    “皇上的母亲是朱氏，我向红梅可没有那么好的福气，做大宋皇朝的帝王之母。”向红梅随即流出了几滴眼泪。

    见太后十分生气的样子，赵煦只好轻声询问：“是否孩儿有哪里做的不好，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若有，母后尽管指出，要能解气，您就是打骂也行。”

    向氏不再忍耐，愤然而语：“皇上可知王厚的女儿王秀梅与陈麟的儿子陈琼，他们即将结百年好合？”

    赵煦轻声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之常情，无可非议，母后又觉得哪里不妥？”

    “皇上啊！皇上，你这个兄长到底是怎么当的？自己小妹的心思咋就一点都不懂？近来赵惠茶饭不思，彻夜难免，她心里所想的人，全是陈麟的儿子陈琼，皇上若不马上下旨，让陈琼迎娶小妹，就怕是王、陈二臣已是为亲家，到时候，小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又如何对得起先皇神宗，就是皇上也没有了面子……”

    “母后，这使不得呀！陈琼正在西征的途中，都没有征得陈琼本人的意见，孩儿就匆忙下旨，让他迎娶小妹赵惠，这势必要影响王军西征的速度和讨伐西夏的战果，再说，我们女方忒过主动，也太不合常理，又何况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

    “陈麟和王厚不是我们大宋皇朝的臣工吗？难道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蔑视皇家，抗旨不尊？只要是二臣接下了圣旨，小妹的心愿就能达成，即使陈琼日后返京，那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否则，陈琼便要杀头，甚至株连他陈氏的九族……”

    在此关键之际，徐国长公主赵惠不顾太监李宪的拦阻，她径直闯进了福宁殿。

    “皇兄不能这样做！王厚、陈琼领兵西征，可皇兄却要下旨让陈琼与赵惠联姻结亲，太后说的没错，我赵惠的确喜欢陈琼，他陈琼的名字早就烙在了我赵惠的脑海里，若皇兄真的下旨，那就不是为了自己的小妹，更不是为了皇室的名誉，皇兄可想想：小妹是通过皇上施加的压力才嫁给了陈琼，那么，陈家的人会怎么看？小妹的今后又如何跟陈家的亲人搞好关系？就算是小妹如愿以偿地嫁给了陈琼，那皇室和皇上就真的有了脸面吗？没有，其结果只能适得其反。”

    一旁的太后本就跟徐国长公主赵惠不怎么对付，她也试图改变自己和徐国长公主的僵硬关系，为此，向氏极为耐心地等着徐国长公主把说完，而后，她面对着赵惠细言细语：“小惠呀！小惠，你皇兄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小妹好，又岂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如此，你皇兄的心里会很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