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棚漫笔-田    鸡-刘仁前--爱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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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    鸡
作者：刘仁前      更新：2015-12-15 14:59      字数：725
    田鸡是家乡人对青蛙的一种俗称。想来是生存在水田里的缘故，又称水鸡子。这青蛙，满身斑纹，长有四肢，前肢短且小，后肢长且壮，走路一蹦一跳的，蹲在水塘边、秧田里，叫起来“咕咕咕”的怎么也想不出跟“鸡”有什么联系，咋沾上了“鸡”字，到真是怪。

    夏日的夜晚，稻田里，田鸡“咕咕咕”，“咕咕咕”，叫声此起彼伏，一浪高似一浪，农家小屋淹没在蛙声里。田鸡叫喊时，下巴鼓鼓的，一鼓一缩，挺有节奏。有一种田鸡，叫喊起来，嘴边多出两个气囊，一收一张，气囊鼓起，似小气球一般，看上去挺有趣。田鸡堪称捕虫能手，其技甚佳。田鸡捕虫，全凭跳跃的功夫。若是有目标出现，那田鸡两只后腿一蹬便跃出老高，老远，长舌一伸，那秧叶上的害虫，便入得它的口中。

    正是这种缘故，种田人对田鸡颇为感激。家中孩子逮了一两只田鸡，栓了线绳，玩耍时便会骂得不得了：“细猴子，田鸡玩不得的，田鸡能吃百虫，护庄稼呢，还不快放了。”小孩子纵然一百个不情愿，也只得解开线绳，望着田鸡跳入水中，无可奈何。

    田鸡的种种好处，种田人自然记得，公家也了解得颇清楚。每年都发下话来：“保护青蛙，消灭害虫。”然，收效总不太理想。夏季一到，蛙鼓阵阵，那稻田间，便有提蛇皮袋的人，打了手电，捉田鸡。或叉戳，或手逮，一夜捉个大半袋子，是少不了的。捉来的田鸡活生生，革了头，剥了皮，去了内脏，用线绳十只一扎，十只一扎，扎好。翌日清晨，拿到街上去卖。

    这种买卖，自然不敢进农贸市场，那是要挨罚的。卖田鸡的，精得很，多在小巷间窜溜，适时吆喝几声：“水鸡子卖呀——”于是，有居民买上一两扎子，剥进些蒜头子，白烧。汤白。味鲜。尤其是那两条大腿的肉，蒜瓣子似的，挺好吃的。这些田鸡，既是他人所宰杀，买下吃了，到也心安理得。只是，田鸡的命，不免有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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