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天
今年夏天尤其闷热 ,楚新摆弄着吧台上的沙漏无趣地腹诽:“好久没有听到新故事了,最近来搞毕业晚会的学生倒是不少,但愿碰上能几个有意思的。”“叮铃”门后的风铃响了,楚新还没回头就感到来者带进了一股热气。“老板,两杯柠檬”清脆的女声像是阵清风,楚新头脑瞬间清醒,转身望去来者有些眼熟,仔细想想察觉是民乐演奏新秀。起身倒果汁时有些奇怪的问:“一个人怎么喝两杯”“我等人”女子并不介意楚新的询问“你要等的那个人有没有故事啊?”楚新有些幼稚的问她“故事?”女子不太明白,“你如果能给我讲一个足够有意思的故事,本次消费全免”楚新解释到。女子理解性地笑了笑,她觉得这个小老板很有意思,愿意听故事的人毕竟不多了。女子扶了一下额间的碎发,长睫俏皮地眨动“故事,我恰好有一个,只是结局……罢了,先讲给你听吧。”女子踌躇了一下,开始了她的故事。
那一年的三月,陈苒跟随爸爸从北方的小镇来到这所繁华美丽的南方城市,对于陈苒而言,这个陌生的城市带给自己最惊奇的发现莫过于这里没有皑皑白雪的冬天。当扎着一对麻花辫穿着红色格子衬衫的陈苒低着头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羞赧的自我介绍时,全班几乎都笑开了花,陈苒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穿着打扮与这所学校里其他所有的孩子有着格格不入的地方,也就是那一刻起,一种叫做自卑的东西深深扎进了陈苒的心。
“我叫明皓,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桌。”时至今日,陈苒仍然记得那个眼睛里能看到一倾湖水、笑起来眉间带褶的男孩第一次介绍自己的样子。
可是陈苒并没有迎接这个南方男孩热情伸来的手,而是把散落的刘海别到耳后,然后翻开那本《滚滚红尘》认真读起来。
可是陈苒读《滚滚红尘》的消息忽然在全班传开了,在陈苒所在的班级,是很少有人喜欢文学的,能静下心来读三毛的人就更少,于是出生在北方的陈苒更是成了异类。
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有的敌意,原本在陈苒映象中阳光灿烂的男孩瞬间就成了帮助同学孤立自己的刽子手,整整一个下午的自习课,陈苒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镀满阳光的树,没有一点精神。
“那是木棉,春天会开很多木棉花,木棉花又叫英雄花,不过很可惜,一年只开两个月,开的时候是毕业,谢的时候是新生入学,所以啊真正看到木棉盛开的学生并不多,木棉的花开花落是缘分的有始有终。”明皓微笑着说,然后兴致冲冲翻开了那本《滚滚红尘》。“陈苒,爱读三毛作品的你,确实很特别。”
晚上躺在床上,陈苒还在回味明皓的那句话,可是陈苒不明白,所谓的特别到底是什么?
2
有些人接触久了就会索然无味,可是有些人越是相处久了就越能看到闪光点,而明皓就属于后者。明皓平时懒懒散散的却学习优异,陈苒没有想到的是无论乒乓球、篮球、足球还是跑步,赛场上的明皓也是那么闪光。
可是和这样优异的男孩作同桌,陈苒就越发自卑,每个学校都有像陈苒这样的女生,不漂亮、付出很大的努力但是学习一般、性格内敛、走路时会看着地若有所思……校园里普通的看一眼也不会有多少印象的女孩,居然会有一个帅气而优秀的男生说她很特别,于是从明皓说过那句话的那一刻起,陈苒的心就全乱了。
学校那个时候正在创建文学社,要求每个班推选一个社长人选,按照常理这个人选非语文课代表莫属,可是身为学习委员的明皓却力荐爱好文学的陈苒,这多多少少引起 了语文课代表艾叶的不满。如果说平凡的陈苒是地上随处可见却不引人注意的尘沙,那么艾叶便是天上仰头就可以看到的璀璨夺目的星星,所有女孩子梦想拥有的条件艾叶都有,可是有一点让陈苒特别骄傲,那就是明皓眼中特别的女生不是艾叶而是自己。
竞选文学社社长成功的那一天,明皓请陈苒在学校旁边的冷饮店喝柠檬水,两个人边喝着果汁边从店里出来碰上了气势汹汹的艾叶,艾叶一个扬手打翻了陈苒手里的柠檬淡黄的汁水打湿了陈苒的外套,柠檬清新略酸的味道冲进了陈苒的心,艾叶指着陈苒质问:“明皓,枉我们同学那么多年,最后的投票你为什么不选我?”
陈苒捂着脸想哭,刚才自己是以一票的微弱优势胜出的,作为学生会代表的明皓在投票的最后阶段是起着决定性作用的,可是明皓投给了无论什么方面都明显占劣势的自己,陈苒觉得自己赢得不光彩,甚至有些窝囊。
看着明皓和艾叶吵得不可开交,陈苒决定跑开,不过五分钟就可以走到家的路,陈苒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漫长,陈苒以为像很多电视里的情节那样,明皓会呼喊着自己的名字追上来,可是直到家门口,明皓并没有追上来。在这五分钟的等待中,陈苒尝到了人生最初的失望。陈苒想到的是,如果有哪部电视以明皓为主人公,那么女主角肯定是艾叶那样的女孩。
3
四月的温暖很快蔓延了整个城市,春天过去了一半,学校的艺术节节目评选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陈苒暗自感叹着大城市孩子们的积极性和表现欲,在以前的学校,同学们是断然不会加入的。“陈苒,听说你会琵琶,咱们班就先报两个节目,你弹琵琶,艾叶跳舞,这样有备无患,两个都选上最好,一个落选咱们班也不至于太狼狈”班主任在宣传文艺汇演时忽然点了陈苒的名字。其实陈苒想拒绝的,但她实在没勇气站起来说“不”老师当她默认,班里的同学都很兴奋,毕竟他们还没见过会弹琵琶这种冷门乐器的同学呢,艾叶理所当然的白了陈苒一眼,明皓到是激动的很:“陈苒陈苒,我问音乐老师要了音乐教室钥匙,放学的时候我陪你去音乐教室练习,到时候给咱们班拿个荣誉回来也有我的一份啊。”
陈苒只好回家取了琵琶,跟着明皓进了音乐教室,“对了对了,还没问你打算弹什么曲子”陈苒上指甲的时候明皓忽然问了一句,“就……就谈《滚滚红尘》吧”“哎?这不是本书嘛,怎么还有曲子,我说陈苒,你不会看破红尘了吧”明皓说话总是带着玩笑的味道,陈苒抬手拍了一下明皓的脑袋“本来是部电影,小说改变的,插曲由罗大佑作曲三毛做词”明皓对歌词到不大感兴趣,他来是看陈苒弹琵琶的,陈苒叹了口气,长指拨弄着琴弦轻声唱着词“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交流……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间游,分以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夕阳的余晖穿过音乐教室的窗玻璃,稀稀落落的打在陈然瘦削的脸上,微微眨动的睫毛投下小小的一片阴影,额间的碎发衬着细长的眉毛……这一切统统摄入少年的瞳孔,也悄悄地渗透了他的心。
一曲罢了,陈苒抬起头:“怎么样?”明皓楞了一愣:“好,好听。”陈苒笑了笑:“算了,反正你也听不懂。”然后卸掉指甲收起琵琶打算回家。“哎等等,我送你,反正这个时间不太好坐车。”明皓忙着起身“不用了,我爸爸会在校门口等我,见了你他会误会的。”陈苒反身推开门,走了几步忽然回头朝明皓挥了挥手:“天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那……那你注意安全。”明皓有些楞的回答,后来他回忆起这事简直觉得自己蠢透了。
日落了,蔚蓝的天空被晚云涂成灰白色。云缝中已然有了月亮的影子,明皓独自坐在书桌前,陈苒的身影总是在他脑海中晃动,他不是特别敏感的男生,当时也只是觉得陈苒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子,至于哪里特别,明皓想了很久也没有答案。
文艺汇演就要开始了,海选当中音乐老师对陈苒的琵琶演奏十分满意,为此编排了一个小乐团,乐团的同学们每天要拿出一小时时间排练,明皓十分遗憾,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独自欣赏陈苒排练呢。倒是艾叶,下课后跑来问明皓要不要陪她排练舞蹈,说是想让明皓以观众身份给她指导一下,明皓心里觉得没趣,以外行人看不懂为借口推脱了。“音乐和舞蹈是相通的,你能听懂陈苒弹琵琶,怎么就看不懂我跳舞。”艾叶听到明皓的拒绝涨红了脸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陪陈苒练琴的事情”明皓很是反感,他觉得心底的秘密从某些方面被艾叶戳穿了。“大家都是同学,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心里都清楚,难道我还监视你?”艾叶冷笑,明皓没有继续跟她纠缠,回到位置上帮陈苒补这节课的笔记。排练完曲目的陈苒很快回到了教室,明皓拿出抄好的笔记给她讲解,看着二人说说笑笑还不时打闹的身影,一个不属于青春期少女的恶毒年头在艾叶心里滋生。
放学后艾叶没有回家,而是留在教室做值日,等同学们都离开了,她走近属于陈苒的课桌,她知道陈苒每天练完琵琶后都会把琵琶带会教室放在课桌下面。于是艾叶弯腰,琵琶果然还在。她冷冷的笑了一声,拿出剪刀剪断了琵琶弦,四根粗细不一的琴弦微微地“钲”了一声便无力的断开了。回家路上的陈苒忽然心里一疼,莫名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想想又觉得自己多心,自嘲的笑了一下继续朝家的方向走去。而留在教室里的艾叶满意的把琵琶放回原处,背着包回家了。
第二天排练的时候,陈苒取出琵琶忽然:“哎呀!”了一声,“怎么了?”音乐老师和乐团其他同学过来询问,只见陈苒怀中原本精致古典的花梨木琵琶上不满了恶作剧的划痕,四根弦全都断掉了。“谁干的?怎么这么缺德,汇演后天开始了,适应新的琵琶还需要时间呢。”音乐老师很气愤,这个节目是她精心准备的,陈苒的琵琶是主要演奏工具,琵琶坏了意味着节目完了。
陈苒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教室的,坐到位置上,毫无聚焦的望着课本“陈苒,陈苒!喂。”明皓晃着手努力让陈苒回神,他完全不知道事情的发生,打算继续给陈苒补课。陈苒没有理会他,眨动的长睫不时滑下两滴破碎的泪珠,无论明皓怎么劝说都不管用。琵琶和那本书其实都是去世的母亲留给她的,母亲在陈苒的印象在中应该是一个优雅娴静的女子,每当陈苒抱起琵琶,都是对母亲的一种回忆。面对同学的责备和内心的谴责,陈苒能做到的好像也只有默默垂泪了。
明皓很快打听到了班级节目取消的消息,主要原因是艾叶宣传的很夸张,明皓坐在班里都能听到她的声音:“那个陈苒啊,明显就是琵琶弹的不好,怕文艺汇演的时候丢人,故意把自己琵琶弄坏的,这种人真是给班级丢脸。”一旁的女生们分分点头附和。明皓心里了然,默默走回位置上抽出纸巾帮陈苒擦泪:“陈苒小同学,记住第一个帮你擦泪的男生是我哦。”明皓故意和平常一样痞痞地笑着,想逗陈苒开心。陈苒在心里回答:“当然,明皓,我会一直记得你。”她忽然觉得母亲的琵琶不那么重要了。
明皓见陈苒渐渐停止抽泣,便放下心来:“我外婆年轻时是唱南音的,家里存了一把琵琶,同你的那个样式差不多,外婆现在还是经常弹曲子,所以音色还是没有变,我向外婆说一声,她一定愿意借给你。”“不要麻烦老人家了。”陈苒不太好意思,毕竟在被人弄坏不好交待。“我外婆人很好啊,不要担心的。”明皓信心满满。“明皓……”“嗯?”“……谢谢你。”陈苒真的很感谢明皓。
文艺汇演如期举行,学校乐队的演出很成功,“陈苒,你的适应性真的很棒,拿到新的琵琶竟然找音这么准”音乐老师赞许的说。陈苒也很开心,没想到明皓外婆的琵琶音准契合度这么高,她只用了一小会就找到了音调规律。汇演结束后,陈苒刚踏进班级就听到了热烈的掌声“欢迎陈苒同学”明皓站在讲台上,班里的同学们眼里带着欣喜和羡慕“陈苒,这次你给咱们班挣了个二等奖,真的很厉害啊。”“陈苒陈苒,有空你也教教我琵琶可以吗”“陈同学,帮忙签个名呗”陈苒一时无法适应众星捧月的感觉,求救的看了明皓一眼,明皓笑笑很无所谓的径自走开“行啊你明皓……”陈苒腹诽。
文艺汇演结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明皓迷上了林青霞和秦汉主演的电影《滚滚红尘》,老实说,陈苒真的很崇拜明皓这样的男生,平时上课也并不是很认真,作业倒是认真在做,可是也偶尔拖欠,可是看起电影来却格外仔细,连大家都注意不到的情节他都注意到了,可是到了月底摸底考试,大家都做不出来的题也是他轻松就解决了,红榜上第一栏永远骄傲的写着——明皓,在陈苒现在就读的学校,明皓俨然是一个神话,是学校里仅次于EXO的风云人物。
“陈苒,沈韶华喜欢的是谁呢?我怎么越看越糊涂。看情节似乎是喜欢章能才的,可是为什么最后嫁给了余老板,还有,她那个初恋呢?”明皓翻看着那本由电影改编的小说《滚滚红尘》,疑惑不解的问。
陈苒既羡慕又无可奈何,世界上就是有像明皓这样智商很高但情商很低的家伙,在明皓眼里,若不是喜欢那便是讨厌了,所以他对于沈韶华把船票给张能才的原因始终弄不明白。
“明皓同学,你是在用心看电影而不是只用眼睛吗?”陈苒问。
放学的时候,在校门口,陈苒老远就了,说:“陈苒,好陈苒,你就告诉我答案吧!”
就因为陈苒没有告诉明皓答案,明皓足足有三天精神萎靡,到了第四天,陈苒终于鼓足勇气问陈苒:“那你告诉我,的那首歌的歌词是什么意思?”
“哪首?”陈苒歪着头问。
“啊,就是你经常哼的那一首,什么‘起初不经意的你……分一分聚难聚’的那一首。”明皓试图回忆起是哪一首,可是似乎想不起来。
“哦,那是写沈韶华和她爱的人的。”陈苒装作若无其事的说,这个答案几乎让明皓吐血,所以兜了一圈子,明皓还是不知道沈韶华爱的是谁。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文学社副社长隔壁班的刘尚志找到陈苒要谈新一期社刊《小荷》的事情,整个事情就是在陈苒的课桌上谈的,明皓却显示出极不配合的态度,不是敲桌子就是搬板凳,刘尚志那么一个高个子的男生站着佝偻着腰和陈苒谈了半天,任由陈苒使了多少眼色,明皓就是不识趣,装作没看见,怎么也不肯让出座位来。
“明皓,你是不是故意的?”放学后,忍无可忍的陈苒问道。
“别横眉冷对好不好,你问我是不是故意的,只有神仙知道。”明皓吹了一声响哨,然后背着书包要走。
说时迟、那时快,陈苒的37号运动鞋就在明皓即将离开校门却还没来得及逃离的那一刻准确无误的吻上了他的背,可怜了那白色的李宁牌运动服,就那样落下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正是华灯初上时分,校园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就在校门口昏黄的路灯下,明皓蹲下身子俯身为陈苒系鞋带。然后他边系边抬头微笑着说:“陈苒,要记住第一个给你系鞋带的男孩是我哦!”
看着俯身为自己系鞋带的明皓,陈苒感到眼睛湿润了片刻,分不清是感动还是什么,只感到胸口的心脏跳得厉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飞出来,明皓在想这种感觉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见到意中人时的“小鹿乱撞”。
“呵呵,是不是感动得非我不嫁以身相许了?别激动,别激动!稳住!”明皓不合时宜得说出这番让人喷饭的话来,原本还沉浸在感动之中的陈苒立马翻了脸:“明皓,你找打?”
可是陈苒没有想到的是,明皓果然就在接下来的星期五放学后被人打了。当时大概是傍晚六点多钟的样子,明皓和陈苒正骑着单车激烈的争论着关于张曼玉饰演的月凤的悲惨一生,明皓边感慨着共产主义思想的伟大一边停下脚下的脚蹬,路边的这个下坡明皓曾经上千次从这里滑下去,可是那一天偏偏就出了事。明皓的车子直直撞上了路边几个正在向低年级学生擂肥的社会青年,结果可想而知。几个低年级的学生趁着社会青年修理明皓的时候跑开了,只有陈苒一边苦苦哀求一边拨打报警电话。当陈苒把满头鲜血的明皓从地上扶起来时,明皓近乎昏迷。当时陈苒一边大声呼喊行人帮忙,一边将手按在明皓额上的伤口,可是无论多么用力去捂,鲜血还是从陈苒的指缝溢出来,那是陈苒十七岁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恐惧。陈苒后来试图回忆起当时的恐惧,可是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去描述的感觉,仿佛一个你至亲至爱的人,前一刻还在和你有说有笑,可是后一刻即将和你分离的那种恐惧。
陈苒抱着明皓,看着路上渐渐围过来的行人,即使被那么多人围住,陈苒还是感到一丝痛入人心的寂寞,仿佛怀中的明皓会以这样突然的方式永远的离开。
那件曾经沾有明皓鲜血的白衬衣自出事以后,陈苒就再也没有穿过,不知怎地,看见那件衣服就想起明皓曾经描述过的学校的那棵木棉树,他说,木棉树开花时满树斑斑点点,红艳异常。
这件事后来就传入了校长和班主任的耳朵,然后全校都传开了。可是整件事情却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成了明皓英雄救美,救出了被小**欺负的陈苒然后被小**痛打。事情的当事人明皓当时还在医院住院,而陈苒极力澄清事实却总是无功而返,事情是越闹越大,最终传入了陈苒的爸爸的耳朵。
那天晚上回到家,陈苒看到父亲独自坐在窗前喝酒,自从北方来到这所南方城市以来,陈苒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喝酒。陈苒知道父亲喝酒意味着一个重大的决定已经作出,因为从北方搬家来到南方的头一天晚上,父亲也是喝了一晚上的酒。
“校长刚刚打了电话来,你在学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打算过两个星期搬家。”父亲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作出这样的决定,陈苒不忍心反对父亲的提议。
当初从北方来到陌生的南方,是因为父亲,而如今不愿离开这里,却是因为明皓。
第二天的傍晚,陈苒带着精心熬好的排骨汤来到医院看望明皓,却发现病床前的桌子上已经整齐摆了两个保温筒。明皓笑着说:“一个是爸妈带来的,一个是老师的……”
陈苒下意识里把自己带的保温筒藏在身后,可还是被眼疾手快的明皓发现了,他说:“陈苒,你不是想借探病的机会独吞美食吧,带什么好东西了,给我瞧瞧。”
陈苒本想告诉明皓自己要离开的消息,可是看着明皓喝着自己熬的汤的美滋滋的样子,陈苒却不忍心提起了。
“其实出事那天我是故意的,那帮混混擂肥的事情我知道,我本想撞上其中一个然后逃之夭夭的,可惜……我做不了小说里惩强除暴的大侠……陈苒,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明皓叹了一口气,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
陈苒则坚决的摇头,告诉明皓:“明皓,你是我心目中的……”顿了顿,又迟疑了下,陈苒接着说:“好同学。”其实本意并不是这样,陈苒想说却没能说的是“英雄”二字,可是觉得说出来太露骨,于是改成了“好同学”,听到陈苒这么说,明皓似乎也显得有些失望。
5
办好离校手续的那一天,明皓还在住院,陈苒匆匆来到了医院的时候,明皓正靠在床边百无聊赖的看着《多拉A梦》,陈苒的出现无疑是严小北枯燥的病房生活的一丝阳光。
“陈苒,你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啊?漫画书都很没有意思,你瞧瞧我都**到看十岁以下儿童爱看的卡通了。”明皓哭丧着脸抱怨道。
“那么,我送你张专辑作为礼物吧,明皓,你想要哪个?”陈苒诚恳的问。
明皓又恢复了一贯的痞子本色,试探道:“陈苒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可是有名的铁公鸡,连沈韶华喜欢谁都不肯告诉我,居然送我专辑?”
陈苒笑着,眼里含着泪花说:“明皓,你说吧,什么书我都送给你。”
明皓于是很严肃的说:“哦,我想要你那张《回声》,听说是你母亲的遗物,陈苒你会不会舍不得送?”
“好,我现在就送给你。”从书包中拿出那张《回声》,陈苒递给明皓,也许是太过干脆,明皓显得很吃惊,沉默片刻后,明皓忽然问:“陈苒,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陈苒微笑着摇摇头,她提起了明皓经常问的那个问题:“你曾经问过我沈韶华真正喜欢谁,是吧?”
明皓立刻表情严肃起来,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说:“可是陈苒,我现在不想听这个答案。”
“答案在专辑里面,如果你一首一首听下去,你会明白三毛的意思。只是明皓,你会看下去吗?”陈苒望着眼前也许再也不会见面的明皓,已是泪流满面。
“陈苒,你知道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吗?像要和我诀别似的,多可笑,别这么严肃好不好,我很快就出院了,那个时候你再告诉我好吗?你还不知道我吗,读起这种书来会要我的命的,我怎么会有一页一页看书的耐心啊。”明皓呵呵笑起来,可是笑到最后却是比哭还要难看。走出明皓在的病房后,陈苒又最后一次去了学校,虽然在这里只学习了短短三个月,可是对于陈苒而言,这三个月却是阳光灿烂而美好的,很多年后,陈苒心想,她还是会记得这所南方的中学和一个叫明皓的男孩。
陈苒最后看的是学校教学楼下的那棵过了仲春还没有来得及开花的木棉树,明皓曾经答应和自己一起看木棉花,可是现在看来怕是要永久的失约了。
陈苒心想,如果再次遇到那个笑起来眉间带褶,有些大男子主义却又会给女孩子拭泪,系鞋带的男孩,希望是在木棉花开的时候。
6
“故事的结局是什么?陈苒有遇到明皓吗?”楚新将桌上的的沙漏重新翻过来。“不是每个故事都有结局,或许结局永远不可能发生,或许结局就在下一秒”女子抓起玻璃杯抿了一口,平静的笑了一下,那一年她送给明皓的专辑后面其实加了自己的录音:“你心里若真的有过我,十年后木棉树下见。”这时,酒吧的门铃响了,“好久不见”女子闻声女子诧异地回头那张熟悉的面孔,笑起来眉间带褶,眼睛一如从前清澈明亮,仿佛一汪湖水……“十年里,明皓一直在等待这个夏天,他想:这次再见到那个爱读三毛的小姑娘,一定会把她牢牢地拴在身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我叫林风,林子的林,微风的风。曾经有人问我你最喜欢哪里?我说南方。现在又有人问我,我笑而不语。我喜欢南方是因为那有我爱的入骨的女人——云朵。而她现在是否还在南方是否有了个温暖的家,我不知道。南方也许不需要云朵,可林子里的微风离不开云朵。
“大爷!您的电话又来了”
“谁啊,大晚上的让不让人做梦!”我怒吼一声从床上起来,踏着拖鞋去接电话。
“在这个大好的青春,美好的深夜,您为什么在睡觉?”耳边穿来一个熟悉的男声,他叫江原是我的铁哥们,你可别以为他是什么好人,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脸,心里却是大把大把的小黄片。
“去你奶奶的,说人话。”睡意朦胧的我,特别温柔。
“我朋友有个酒吧,免费的来不来?”
免费?
“啊……疼,是真的”我掐了下白嫩的双腿,这免费的**力就是大,即使疼的龇牙咧嘴的,我也觉得一点都不亏。
“快点,老地方。我去接你。”
“嘟嘟嘟………”就这样简单粗暴的挂了我的电话。
我连忙穿好鞋,等等一切后事都搞定后出门了。
酒是个好东西啊,当你想哭的时候找它,当你想笑的时候找它,当你想要吹嘘自己英勇无比的当年时,依然可以找它。我似乎忘了,酒不能当我的新娘,不可伴我的一生,可酒当**倒是不错啊。
我骑上摩托车,特酷炫的戴着头盔,我甚至觉得自己就像个世界瞩目的赛车手,走到哪都有鲜花的掌声,还有一群美女向我招手。不过,现实依旧是残酷的。
我骑着摩托开了几公里,就因为超速被交警当场罚了两百。被逼无奈的我只得把摩托当驴使,这速度,要是旁边有个老大爷走着过去,都比我快。
“污污污污污………”摩托车的响声,随着路越走越小。
嗯,就是这了。
我霸气的将手一甩,继而摘下炫酷的头盔。
耀眼的光芒,差点亮瞎我的眼。去你大爷的,装什么逼。不就是穿了个金黄色的衣服,戴着大金链子和金手环吗?老子我还是会发光的黄种人,你有我耀眼?
“江原,你小子啊,学会装逼了。”我对着他那张欠揍却不知道迷了多少少妇的脸喊。
江原拍了拍我的肩膀,打算无视我眼神中透露的不爽:“走啦,别墨迹了”
“也是,既然免费的话,那肯定限时吧。”我自动脑补了一大堆有酒走美女有香车的场景。
于是,江原坐上了我的驴。哦不,是摩托车。
江原一脸很铁不成钢的拍了拍车屁股,咂舌道:“你他妈,这车可不可以修一下,这啥破马达。”
我心里呵呵一声,继而挑了挑眉,使坏的将档位提到了最高:“啊?你说啥?什么马达?” 我一路疾驰,几乎忘记了交警那张阴沉的脸。于是这一路,江原在后座无助的摇摆着身体,鬼哭狼嚎的一阵吼叫:“啊啊啊啊啊!”
“呼呼………”听着风声,真爽。
“好了。就是这里。”江原连蹦带跳的下了摩托,抬手指向面前的一座酒吧。在这个城市里的酒吧挺多,可眼前的却别具一格。
朦胧的夜晚,我和江原高傲的踏进了酒吧,本以为会有一堆人往我这看,我还特意摆好了帅气的造型。可谁知道?是这样
…………………?人呢?
“江原,真的免费?”我有点不相信毕竟这好像看着也不便宜,头上五彩斑斓的灯光照着这一群“酒鬼”她们激情的晃动着自己的腰肢和臀部,随性而洒脱的舞姿备受瞩目。
“也不全是。”江原不要脸的对我笑了笑,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怂样,感觉无比的欠揍。
“什么叫不全是?你逗我?”我瞪着他。倘若时间能再倒回去,我绝对不贪小便宜。
“就是,你要讲一个可以感动我们的故事,于是你全天喝的酒都可以免费,不错吧。”他看着我一副吃腌的表情,没忍住嘴角的笑意。
“你别闹了,我有啥故事感动她们?我倒是可以笑死她们”江原你心真狠,跟我说有免费的酒喝?就必须感动她们?你以为我是演说家啊?演说家也是要打稿子的好不好?再说了凭啥是我讲故事啊?我在内心深处默默怼了他一千遍。
我看向酒吧,目光盯着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们。有人哭了,有人笑着,随着一首DJ的播放,夜生活才拉开了序幕。
“看到那个帅帅的人没?”江原用着我的词语来形容我不认识的人,真刺激。
我顺着江原指的地方望去,看到了一个坐在吧台的男人摆弄着酒杯,酒杯里面的酒在晃动着,一晃晃走了整个青春般。
“他叫楚新,是这酒吧的老板。”远远望去,楚新的五官被我尽收眼底,来不及感叹这个男人精致的五官。下一秒我便嫉妒的打着嘴炮。
“看到了,也就比我差那么一点,过得去吧。”我总是这样,口是心非。
我和江原走向了那个叫楚新的老板
“楚新,我给你带顾客了。”顾客?免费喝他酒的顾客?好像很牛掰啊我正琢磨的来劲,谁知,江原用肩膀撞了我下,再用他的眉功对我说话。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知道他要说啥,不就是打个招呼嘛。
“嗨!帅哥~”我眼睛眯成一条线很正经的对着这个看着让我看着想发笑的楚新打了个招呼
楚新露出和江原一样的迷死少妇的笑容:“你好,欢迎来到新生。这里是一个充满了故事的酒吧,这里有深夜买醉的,有等人的,有听故事的,也有讲故事的。”他敞开双手,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我。
“只要你叫一个可以深入人心的故事,今天的酒费全免。”我疑惑的打量了下楚新,摸了摸下巴。他怎么知道我要免费的?难道就我骨子里就透露着一股穷酸样?
不对啊,我一脸扭曲的看向江原。哪知江原那傻子,摆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脸对着我。
楚新他拍了拍手,颇有气势的面向正在喝酒的人群:“各位,这里有个人要讲故事,要听的就听。如果深入人心那么今天这位林风先生喝的都免费!”楚新最后一句免费喊的很豪爽,酒吧的人纷纷往我这看,我向她们挥挥手。
蜜汁尴尬,于是我露出了一个帅过江原以及楚新的微笑。
她们像幼儿园里排队领糖吃的小朋友,一个个都非常之有默契的坐好了。每个人手里似乎都有一杯酒。她们是专门听故事的??这酒还能不能好好喝了。
“咳咳,我给大家讲个故事。”我故作很深沉的样子和她们说,眼眸暗了下来。我拿着酒杯,酒杯里面的红酒像一个火热的夏天,我一口咽了下去。
我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把我从一个著名的电视剧里学来的桥段,分毫不差的表演了出来。
“我曾爱过一个仙人掌。”我的表情异常的销魂,五官扭曲到极致,散发出一种中二少年妄想拯救世界的气质。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反对我们。把我当成怪物,难道爱是分种别的吗?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永远都不会懂这是多么的痛苦。”我从玻璃杯上的反光看到自己愚蠢的表现,不过,我依旧为自己的表演打一百分。
台下一阵唏嘘不已,更有一群以为我把她们当猴耍的吃瓜群众,向我提出了深深的质疑。
“这不是莎士比亚的台词吗?”有人大喊,我笑了。笑的很诡异。
“对啊,你讲的是什么啊”又有一个人起哄,哎呦,就是要这效果。
“你们懂个鬼,我这叫行为艺术。”我挥了挥手,皱起眉。艺术的伟大之处是你听了也不懂。
“林风你干嘛?神经病啊”江原一副急死的样子,向我挥手叫我不要发癫,看他那样子,就差没给我嘴里喂一箩筐药片了。
我并没有理这些愚蠢的人类,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继续喝酒,毕竟再不喝我很有可能就没机会了。
“都不要吵,让他继续说吧。”楚新摆了个停的手势。那些起哄的人也都一个个闭上了嘴,他没有赶我下来?等待着我接下来的故事?那我继续喝一杯伏加特继续打算瞎编。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我这酒量也不过三杯。可能有点迷糊了。我趴在了吧台,脑子里她的画面越来越多。竟然我想她了特别想,我想她给我一个拥抱,哪怕只有一瞬间。酒吧安静了下来,我晃了晃脑袋,希望自己可以清醒一点。我看着周围,可笑吧,我竟然会觉得她会在这里。云朵,如果我和你真的无缘,但是谢谢你从我的全世界路过。我看着他们越来越模糊,她却越来越清楚。
就在这里,我要讲我的故事
你们最好听好,因为话可以重来,可时间不能。我的话可以重来,你的时间可不能重新。
我读高三,如果要形容我的话,那就是帅最合适不过了。我在一个离异的家庭,可我妈依旧潇洒的很。
“林风!你看一下你现在的成绩?你说你,天天就知道玩那个游戏。”这是我妈,每天至少唠叨3遍我的成绩。而我依旧低头玩手机。
“我告诉你,这次你要是再不及格。老娘和你拼了”她挽起衣袖两手叉腰,恶狠狠的盯着我。在我眼里就两个字:泼妇。
“妈!你这样会老的,有啥好生气的。”游戏输了,我把手机放下。把她拉到沙发上叫她坐着说话,别老一副你是妈你最大的样子。
“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老妈瞪着我,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了。她很绝望,绝望中带着一点愤怒。等等,她的瞳孔放大,那双经历过很多沧桑的手正满满向我挥来。
“啪”打到了我的屁股。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为什么每次都打我屁股。我怨恨的眼神盯着她。 妈,我和你说,你要是在打我屁股。我就让你没有孙子抱!我怒吼。老虎不发威,当我是傻子啊。“那你信不信,我让你抱弟弟?”老妈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怂了,这么多年来,她说的话可谓是说到做到“我我我不要……”
“我不和你扯淡了,我要去外面有事,方正周末没事干。”我挥了挥手,站了起来。
“你这孩子,记得早点回来。”老妈说完,又一阵叹息。
“知道了。”我出门了,真是唠叨死了。
世界上有两种人不能说。一种是离婚的女人,一种是正在热恋的女人,都很汹涌澎湃啊。
我要去酒馆可谓是“借酒消愁”。
这个是我经常来的一家酒馆“借酒消愁”。木质做的屋子,最多只能容下20个人。我走到前台这里只有一个服务员。
“给我来一瓶白酒。”
“给我来一瓶白酒。”
我看向了我旁边这个和我异口同声的“大妈”。她看着我,一直看着我,我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两位,只有一瓶白酒,你们到底谁要?”服务员很是尴尬的打开了这个局面。
“我要。”
“我要。”
我使出了我的动眉神功,我一直用眉毛的移动来告诉她这是我的,你别想碰!
“神经病。”
她看着我,双手环胸。瓜子脸上尽显不屑。看向服务员“老板,我要了。”
而我还在傻不拉几的动我的眉毛。眼挣挣的看着她拿了最后一瓶白酒。瞟都不瞟我地走向了座位上。
啊!我要爆发了。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居然被一个女人给“欺负”了。这要是谁给传出去了,我还能不能在美男界混了。
我走到了她的旁边。一股脑的把她的酒抢了过去,喝了。竟然抢我的酒,一个女的,这么猖狂。也不看看谁的地盘。
“你神经病啊。”老女人一脸嫌弃的样子,对着我吼。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开着黄腔,说“对啊,我就是神经病,不服?你打我啊?来呀。”我摆着一副很霸气(chou bu yao lian )的姿势。还恬不知耻的继而挑了挑眉毛。
她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最终一副慈善家的姿态开口说道“大哥,我送你行了吧。”
呦呵,送我?这话说的,整得我好像应该得了便宜再卖个萌似的。
“送我?劳资不要了!”我把紧贴在胸膛的那瓶酒给砸在了桌上。
这酒瓶就算再怎么的饱经风霜也禁不起我这折腾啊,这不,“啪叽”一声给震裂了。
老女人翻了个巨丑的白眼,起身走了,留我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我望着桌上的一片狼籍,刚才经历了啥………
“先生,请结账。”服务员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去她奶奶的,这么积极?我瞅了他一眼,吸吸鼻子,霸气的甩了甩头发。二话不说从口袋摸出了15张一块一块的,和一张10块的,加起来刚好25。装出一副社会大佬的样子,把跟糊的像个面疙瘩的钱塞给了服务员。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这好歹也是老子的零花钱,还不够吗?我可是老顾客。
“这个酒壶也要钱。”服务生没伸手去接我的零花钱,很尴尬的凑在我的耳边对我说。
真是的,不就一个酒壶嘛,早说不就行了。我大概是知道自己兜里还剩五毛,心理一阵美滋滋。
“多少?”我仰起头来,想起那缠绕在我耳边久久不能忘怀得话语。别低头皇冠会掉……
“100。”一百!我很镇定。我还是那个帅的一塌糊涂的我。
最后在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低声哀求下,我妈把我接走了。
真是的,好歹也是一大老爷们了,丢人死了。
不过我妈就是没给我留面子,那大嗓门,酒吧还没出呢就把我从小学尿裤子,乃至中学把妹子的各种罪行给阐述了一遍。
“妈,我去学校了。”我拿了两个面包,一个牛奶飞一般的跑了出门。
“你慢点……”后面传来老妈的声音。
糟了,还有5分钟上课,我看了看手表。于是我又和上次一样踏着铃声进了教室。
我趴在桌上,无聊的转着笔。“林风,林风,老师来了。”反应神速的我,立刻拿起了课本。一本正经的读“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看美女,低头看H”我沉浸在了我的书海中。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笑声渲染了本枯燥的气氛。
“笑什么笑,大清早不看书。你们到学校就是为了玩吗?”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我们班的班主任人称“二锅头”性别女。爱好体罚学生。
全班立刻安静下来。
“刚才是谁读的诗,给我站出来!”班主任生气的对我们喊,别看她穿的一派清风的样子,实质里她的脑子里装了肯定不下一百种整我们的法子。
这时全班都刷刷的指着我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默契?
“给我出去”班主任推了推她那700度的眼镜,指着门外。好啊,无所畏惧。
我走出了门口站在门外
“卧槽,你这个老女人,你怎么在这里!”我吓了一跳,往后连退几步,一出来就看到个长的特别像昨天那个老女人的脸,不对。她就是那个老女人好不好。
她看着我,又是昨天那个表情,不屑。直接从我旁边垮进了教室。头发突然甩到我的脸上,疼……
“林风,你要是在这么对新生你就不要给我读了”班主任看着我,气愤的喊。
什么情况?还有这样的操作?我抽搐了几下,蹲在门口。
“大家欢迎我们的新同学,云朵。”耳边穿来了那个二锅头的声音。云朵……云朵…林风?我在想什么啊。
“林风你进来”听到这句话,我蹦的一下就跳了起来。连滚带趴的回到了座位。
“云朵,现在只有两个位置。一个是林风的左边,一个是林风的右边”为啥我两边都没有人?因为我帅啊。云朵她坐我旁边是她的福气
云朵走到了我的旁边,坐了下来。我用笔戳了她一下,没反应………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啪”
云朵终于忍无可忍,她向来喜好安静,旁边这人一直闹腾不说,还影响她看书的心志。一页几十行的大道理,她愣是一个字也没渗进去。
“啪”,顺着书皮敲击桌面的声响。我看到了她脸颊两旁竟有一丝微微鼓起的意向。
啧啧,这个表情,似曾相识啊喂。
“你神经病啊。”
看,又是这句。
我装出一副柔弱少女般的模样,提了提嗓子,喉咙深处传来一句尖细的女声:“哼,你神经病啊。”
我对自己奥斯卡影帝式的表演显得异常满意。
再看看旁边那人,不说话了。
云朵似乎是不想与我继续纠缠,趴在桌上继续看书,我闲得无聊,二锅头的课又听不进去,只能保持僵硬的姿势大着胆子观察她。
她看书的眼神很专注,好像真做到了二锅头嘴里说的“身临其境”,这难道就是学霸的特有体质么?我在心里默默吐槽着,却又不忍心打扰她**的世界里。
阳光透着窗户照在她的脸上,从耳尖上方散落的几根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睛。
我鬼使神差的把手凑过去,将她的碎发撩了上去。云朵茫然的回过头,我能清楚的看到她瞳孔放大的整个过程,她不知所措的将头埋在整个臂膀里趴到桌上了。
我的样子就像时小时候犯了错被大人抓包,却死不承认的那副窘态,全然不知脸上烧红一片,奇怪的是心跳并没有很快,只是好像,漏了一拍。气氛一度很尴尬,我只能和云朵一样,用趴在桌上的方式让自己缓缓。
殊不知突然……“林风,云朵!竟敢公然在课上睡觉!”二锅头这一声吼,把我和云朵都吼醒了。我俩不约而同的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
天杀的,这回我还真像个罪人,爷的一世英明啊,毁于一旦喽。
这一天下来,我又觉得这个云朵和那天在酒吧遇见的老女人有点不一样,明明是同一个人,可在学校里的她,好像更安静了点。
我回到家作业也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趴在了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那个老女人长的不如我意,说话也不中听,还长着一副拽不啦几好像全世界欠她两块五毛的脸。
可我还是忍不住的想去逗她。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不会就是那个我命中注定要守护下去的女孩。命中注定?我不相信,从认识到现在的距离,才两天而已。
可是有个成语叫一见钟情,我那个是一见钟情吗?我罕见的将被单含在嘴里,闭上眼后,整个大脑都是那天,酒馆的偶遇,同桌的吸引和那张放大了一倍的云朵的脸颊。
这根本就是一见惊吓好不好。我啄磨来琢磨去的,脑子越来越乱,粗暴的把自己的头蒙在被窝里,就这样辗转反侧的睡去。
于是第二天早上的我——是这样的。“啊啊啊啊啊,老妈你咋不叫我!”最后我连最爱的早餐也没吃,就一路狂奔在大门要关上的最后一刻,挤了进去。
呵呵,还好哥苗条。我无视了保安大爷嫌弃的眼神,依旧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班里。坐我前排的老李每天精神都特别充裕,上来就是一句“林风你可以的啊,这熊猫眼该不会是你独有的时尚吧!”
我累急了,驼着背,放下了书包。连话都懒的开口直接摊倒在座位上。一觉醒来,真爽。鬼知道我睡了几个世纪,看了眼表。还有几分钟就下课了也是难得,二锅头没挑我刺,也没当众训我。真是奇怪。我看了眼身旁的云朵,都是他,害得我一夜没睡好。
正想装个文艺青年感慨几句,肚子就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我温柔的摸了摸它,心想着待会就去去食堂吃饭。突然看到了桌上摆着的一份盒饭,谁这么好心,给我送饭?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全班同学,个个都忙得跟找媳妇儿似的,谁还能记着我啊。没道理啊,难道我长得帅就有免费的午餐?算了,不管了。我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嘴里的饭,一边发出那种幼稚的吧唧嘴的声音,撑饱了没事去逗一下云朵也不错。
“喂,云朵,你为啥老对我这么凶?”这是下课时间,我坐在椅子上,身体靠后倾斜,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盯着她。
“你什么意思?”果然学霸都一字值千金啊,说话都这么抠。她放下那本厚的不像话的书看向我,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可能是因为饭太好吃了,或者说云朵看起来比饭好吃多了“意思就是,我,喜欢你!你以后要是再这么冷淡我,我就告诉全世界!”
我在她耳边硬生生的扯出了这么一大段话,然而话一脱口就像泼不出去的水,我也终于打心底承认我喜欢她了。
“神经病。”喜欢一个人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即使她骂你,你也觉得那是你和她之间独有的情调。即使语句泼辣轻佻,你还是觉得像是说情话放学的时候,我和江原一起回家,我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你不知道,你上课睡觉的时候。老师打算叫你回答问题。结果云朵站了起来说老师,我会。然后刷刷的把答案写了上去”
江原把那段最精彩的部分给描绘了一遍又一遍。美女救英雄的戏码,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呵……嘴上说不关心,身体倒是挺诚实的哈。我摸摸鼻子,心情大好。回到家,我把书包一丢。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那盒饭应该也是她送的吧。我皱着眉踌躇了好一会儿。我是不是要回报一下她?云朵喜欢看书,看书啊……写情书?对!那就写情书!
我猛的站起身,一笔一画的写着属于我和云朵的每一个字,我发誓我期末考试都没那么认真过,满满一整张纸上,都是沾满黑色墨水写下的歪曲字体。
看着自己的杰作。我不争气的脸红了,这字的主人居然也嫌弃它丑,可没办法阿,我又不是搞艺术的,勉勉强强过得去就好了嘛。
我“嘿嘿”的傻笑着。
在这个深夜,有个男孩他就像个孩子一样做这一切幼稚的事情:“喂,给你。”我碰了碰她的肩膀,把昨夜写的信一把塞给她,眼里也不到处乱看就是不看她,好像怕她知道我心事一样。
给了之后我的心就一直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最后终于忍不住举起手,余光刚好看到云朵很小心的把那张纸收了起来,心里莫名的开心“林风有什么事吗?”这节是二锅头的课,天呐。
我刚才干啥举手啊:“啊,没事…”我快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之后坐的笔直,很认真的听课。
二锅头见我好像变乖了,也没找我啥茬,继续挥霍着她的粉笔好险……我拍了拍**,身子的重力全放在了靠椅上。
凳子不知怎么了,突然“啪哒”往下移了一个空位,我竟往云朵的方向倒去。
为了我在班中尽存的那点颜面,我伸出手想抓住桌腿借力,随即我大手一挥,颇有几分古代王爷选妃子的潇洒,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
好舒服啊!我不禁多揉了几下,我的手开始肆意的往上游走。哎,不对啊。我猛的一转头,发现自己的手掌正紧贴着云朵那细长白嫩的双腿。
那姿色,让我不禁多瞄了两眼。云朵的脸上泛起阵阵红晕,上牙紧紧咬住下唇。一副小媳妇被吃了豆腐还无力还手的样。可事实证明,云朵可不是什么温柔贤惠的小媳妇……云朵用手拍开我紧贴在她大腿的手掌,随着那双看起来充满着**力的白腿剧烈的伸缩下。
我被用力的踹在了地上,我能怎么办,毕竟是我先摸了她大腿的。
我摸了摸受虐的肚子,飞快的扫了一眼云朵脸上的表情,接着不忘打起嘴炮“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这一出倒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在全班所有人脸上露出诡异笑容的时候,班主任也停止了和板书做斗争的姿势。
看着班主任的眼神中充满着锐利,仿佛能活生生把我解剖了。我露出一副“尔康去了**碰巧又遇见紫薇”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云朵!林风!下课到我办公室,其他同学要是羡慕的话,就陪他们一起!”班主任大力的敲了敲桌子,示意我们转移注意力。
我站了起来,惨兮兮的把凳子挪到屁股后面,二话没说就坐了上去。情调全毁了不说,好像还又欠了云朵一个人情,我挠了挠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云朵看了我一眼,脸上写满着“尴尬”两个大字,率性的把腿收了收。继而又看向我:“没事,就是待会得去一趟办公室了”。
她好像并没有生气,只是无奈的抿了抿嘴,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感觉被叫进办公室是如此的美妙:“没事就好。”
前几天还冷冰冰的她,今天就跟到王母娘娘那重新投了个胎一样的大转弯,居然还关心起来了我。
“叮叮叮叮”听到下课铃声,我按耐不住自己心里乱撞的小鹿,故作深沉的问云朵“要一起去办公室吗?”
对我而言,这句话就相当于“妹子给约吗”一样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可以。”云朵整理了一下桌面,站起来,和我一起进了那曾经被学生一度认为是地狱的办公室。“咚,咚”我敲了敲门,基本礼貌还是有的。
“进来”一踏入教师办公室的大门,就感受到了一阵夏日里独有的凉爽。啧啧,我们在教室里吹着嘎吱响的风扇,她们到好,居然还有空调作伴。
呵,这待遇。“老师……”我和云朵像是偷吃了蜜糖然后被大人抓到一样,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你们这些学生,谈恋爱有什么好的?你们知不知道学校是不准谈恋爱的?你们这样子让我们这些老师很难堪好不好?你说你们,简直要气死我了”班主任的话就像冒蓝火的加特林,哒哒哒哒,不带停。
老师,要不,我们打个鸡儿……?我和云朵听的一愣一愣的,虽然很想解释什么,可是根本插不上嘴啊。
所以干脆放弃好了:“你们说说还有几天就高考了,考不上考不上大学怎么办啊。到时候谁替你们哭去。”
于是我和云朵最终被老师罚去跑了操场:“云朵,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我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汗水浸透了背部的布料。我一边跑一边说,虽然很虚,却还是特别的期待她的回答。她继续跑,撇过头去,可以确定是脸红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要我再我说一遍吗?”我知道云朵脸皮薄的可经不起我这么大声的告白,于是我提高几倍的分贝大声又重复了一遍。
“我答应你。”
云朵说的很小声,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蹦跑的老远。我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副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微妙表情。
她答应了?!噢耶!她答应了。我像一只打了激素的野鸡,撒开腿蹄子去追云朵,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奔跑在操场。
听到云朵的回应,我又是一个晚上睡不着。都说性格相似的只适合当朋友,性格相反的适合白头偕老。
我还真就信了。还有两天就高考了,云朵一直在帮我补习。也不知咋了,第一次觉得学习是个好东西。本来毫无希望的我,硬生生被云朵逼着学完了从小学乃至高中的所有知识点。“云朵,还有两天就考试了。”
我顿了一下,终还是说了出来:“你想考那个大学?”云朵低着头,琢磨着我歪曲难看的字迹里究竟领悟了多少学问。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很认真。云朵像是被戳中了心思,眼光有些诧异。我还没来得及读懂她停顿是为了什么。
就听得她平淡的语气“哪个大学不重要。”“怎么就不重要了?”我很少蹙眉,但这次眉毛也真的拧到一块儿去了。我有些急躁,不知为什么,那种没有落实的平淡,给不了我任何安稳就读的心态。我还想和她一起上大学,我还想和她做同桌。她怎么可以说不重要。她停下笔来,嘴角勾出一个弧度。似笑非笑的感觉。我见过很多种她脸上不一样的表情。
可是这次,好像真的有点勉强。“林风都说林子里的微风喜欢有云朵的地方。可你有没有想过有云朵的地方也许会让你遍体鳞伤。说完,她继续自顾自的改笔记。就好像刚才那句话的口吻无比轻松。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和云朵似乎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于是就这样我和她僵持了两天,谁也没去理对方,而我这个倔脾气,却怎么也拉不下面子。
我特别喜欢张嘉佳说过的一句话“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当我看到这个句子时。
也早该想到,既然前半句一样,那么后半句也应该跟随。高考完后,几张试卷考散了一群人和这个死云朵,臭云朵。
我不和她说话,她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不理我了。我踢着路边的石子,心里渐渐的有些不安稳曾经那个“借酒消愁”的酒馆随之又出现在我视线里,我停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神经病啊你。”
脑海里突然闪过的这句话,莫名的感觉很好笑。想当年云朵骂我神经病的时候,我和个傻子一样不知怎么还口,要是现在的我,绝对让她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云朵………你知不知道,你身在南方,我处在北方。
我们之间的距离隔着一片汪洋。傍晚,我无所事事在客厅打游戏。“美丽可爱的云朵来电话了,美丽可爱的云朵来电话了。”
这铃声是我自己录的,当时特意提了提嗓子。现在听起来也透着一股**青年的意味。我盯着屏幕的那个等待已久的云朵。我并没有搭理她,叫你那么拽!叫你那么酷!叫你那么炫!劳资我也要装逼。就不接就不接。我高兴的手舞足蹈,又是伸胳膊蹬小腿的咧嘴笑了好一会儿。过了那么十秒后,我接了。
“喂。云朵啊,有事吗?”我站在阳台看西下的夕阳。等待着云朵的回应。“我们分手吧。”我心间猛的颤了一下,刚还在得瑟一脸的我,突然有一瞬间的落空,分手?“给我个理由”
我装的很不在意,也许我自己都没发现,手早已爆起了青筋,手心无故冒出的汗珠已经俞发俞红润的眼眶。
“对不起……”耳边穿来的,不是一个可以让我知难而退的理由,而是生硬对不起。“嘟嘟嘟”我的手悬在半空。
电话挂了,游戏结束了,我和她完了。这一切就像是一个不完整的梦,她不完整的结束了我的梦。一年之后我颓废,我变得狼狈。我笑看人生,以为活的自如。生活爱情里的人都是傻子。
我也试着找过她,而她音讯全无,我飞往南方,我记得我和云朵约定过有云朵的地方一定有林风。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话,而我还是相信。
如今时间证明了一切。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云朵,到底是我不够太好,还是你有了更适合我的人。
这个问题早已不重要,可是因为高中的我们太过于冲动,太青涩于懵懂。这场恋爱想暴雨过后的彩虹,说分手就分手。
可我却弄不懂,到最后,你连笑也笑的那么勉强。第八章故事完了,酒也喝完了。在这个酒醉金迷的世界里,我是其中一个。
世界那么大,让我遇见你。时间那么长,从未再见你,谢谢你从我的全世界路过。我那好像随时会倒的身子站了起来,我的手撑着吧台。
眼泪哗啦哗啦的流,今年我23岁,却还是忘不了18岁。如果余生愿意实现我的愿望,我选择7秒钟的记忆。我大喊“去他妈的爱情!”猛的拿起一瓶酒灌了下去,喉咙感觉一阵发热。
酒吧里的人逐渐变少,我看到的画面也是模糊的感人。隐隐约约看到楚新抹眼泪,我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用拳头打了一下莫名哭起来的楚新胸膛。“喂,楚新!你哭啥哭,应该是我才哭吧”楚新甩着眼泪突然对我大吼“你懂个屁啊,你知道酒撒到眼睛里的感觉吗?我能不哭嘛?”
“嘿嘿,楚新。我可以拿酒喝吗?”“可以,但是你只能拿最便宜,最不好看,最烈的酒。”他还在抹眼泪。“为啥?”我表示很不理解,楚新他像是这么抠的人嘛?
“因为那个酒和你人一样。”
“我?我?”等一下。这不按套路出牌啊虽然不按套路出牌,可我还是拿了一瓶酒离开了这个挤满故事的酒吧。
一边喝,一边大喊“我是傻子”对啊,我就是傻子。傻子才会说自己是傻子。所以我就是傻子。我苦笑,这酒的确很让人感动啊。
用饮料瓶装起来的啤酒,我用衣角擦了擦眼泪。分明就是想对我说“表里不一”。这个故事,也就这样随着时间的逝去,慢慢的从那个夜晚从那个表里不一的人里面抹去。
没有一丝痕迹。我们都是从青春里活过来的人,从爱情里死去的人。
在这个匆匆忙忙的生活里,我是其中一个“你最爱的人是谁?”“我的母亲。”“为什么不是您的爱人?”“因为我爱的人不爱我,所以我学会了爱身边爱我的人。”
即使距离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顾倾寒仍然清楚的记得胡陆一家刚搬进大院的那个清晨。
刚搬进来的胡妈妈带着胡陆拜访每一家,而第一家就是顾倾寒家。
顾倾寒小时候坏毛病特别多,尤其是爱睡懒觉,并且起床气特别严重。
所以当她被顾妈妈从被子里拖起来时,她的心中满是怨念。
胡陆看到这个小妹妹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就上前去,伸出手:“你好,我是胡陆。” 顾倾寒这个时候还没清醒,“葫芦?我最喜欢吃葫芦番茄了。”
顾妈妈听到顾倾寒这样回答,上去拍了一把她的脑袋。
顾倾寒被拍了一巴掌后清醒了许多,她发现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小男孩,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包子脸,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皮肤看起来就像牛奶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胡陆那个时候真的是非常可爱了!
胡陆眯着眼睛打量着顾倾寒,说出了两个字:“包子。”
顾倾寒气不打一处来,虽然那时候她真的胖得就像个包子,但是,谁都可以说她,就是这个打扰了她好梦的人不可以!于是她一拳打在了胡陆那张可爱的脸上。
“顾!倾!寒!”顾妈妈看到顾倾寒不仅给新来的小朋友乱起外号,居然还打了人家,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抄起鸡毛掸子就往顾倾寒屁股上打。顾倾寒被打得整个院子胡窜。
她在心里对胡陆已经是恨得咬牙切齿了,这个时候她瞥到胡陆坐在她家的沙发上抱着她的玩具兔子,还向她投来了嘲笑的目光,她咬着牙在心里给胡陆记了一笔:“胡陆我跟你不共戴天!”
两个人的仇,就这样结下了。顾倾寒是单亲家庭,她最讨厌别人提他爸爸。
在她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妈妈也不愿意提起这个人,只告诉她,你爸爸死了。
而她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却听到的是,她的爸爸在她出生前喝酒撞死了人被警察带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大院里不止顾倾寒和胡陆两个小孩子,还有胖虎,她最讨厌的胖虎。
这个名字是她起的,因为胖虎就像《哆啦A梦》里经常欺负大雄的胖虎一样,她也经常被欺负。
一次顾妈妈给顾倾寒织了新围巾,是顾倾寒最喜欢的红围巾。
胖虎看到这条围巾就把顾倾寒堵在了墙角:“顾包子,你这新围巾挺好看的,借我戴几天呗。”
胖虎所说的“借”跟抢没什么区别,但是这次顾倾寒不愿意了,因为她看到妈妈熬了好几天夜才织出了这条围巾,她才不要给胖虎呢。
因为她拒绝摘下围巾,胖虎就自己上手去卸,他没有想到平常说话都不敢大声的顾倾寒居然咬了他一口!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举起了拳头就往顾倾寒脸上打,“你这个有爹生没爹养的东西!”顾倾寒吓得闭上了眼睛。
就在拳头快落在顾倾寒脸上的一瞬间,有人抓住胖虎的手腕,制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胖虎转头一看是新搬来的胡陆,“这没你小子的事,快滚开!”他威胁道,“你再多管闲事我连你一起打,信不信?”
胡陆对胖虎的话嗤之以鼻,“打女生的男生,算什么男子汉?” “你!”胖虎被问得哑口无言。
“你什么你,不服就跟我打。”胡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倾寒真想认他为偶像。
胖虎抄起拳头,这架势是真的要跟胡陆打一架了。胡陆倒也不怕胖虎,双手在胸前一抱,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胖虎在他的小霸王生涯里还是头一次碰到胡陆这样不怕他的人,他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所以他必须要把这种挑战他威严的人教训一顿。
顾倾寒一看架势不对,两个人真的快打起来了,她知道胖虎下手有多重,像胡陆那样单薄的小身板根本承受不住。她赶紧卸下围巾递给胖虎,“别打了别打了,围巾我给你。”
胖虎一把把顾倾寒推倒坐在地上,瞪了她一眼:“晚了,小爷我今天非要教训一下这小子不可,让他知道——”他转过头又瞪着胡陆,“这院子的老大是谁!”说着,他就冲向了胡陆。
顾倾寒看到两个人真的打了起来,她赶快从地上爬起来,连屁股上的土都来不及拍就扑上去试图拉开两个人。
这场架的结果是,胖虎不但被胡陆和顾倾寒打了一顿,还被他妈抄着鸡毛掸子打得嗷嗷直叫,从此再也不敢惹顾倾寒和胡陆了。
当然,他们两个人也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顾倾寒看到胡陆那张好看的脸上多了几道血痕,有点不好意思地靠近胡陆:“那个……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哦?”胡陆像个小痞子一样坏笑着,双手环胸,“谢我什么?你有没有听过谢人一定要拿出诚意?”
顾倾寒前一秒还在因为他破了相而内疚,听到这句话,她的内疚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她用了毕生最大的声音说出了:“胡陆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听到顾倾寒的吼声,胡陆依然是一副欠扁的模样:“不如你以后就当我小跟班怎么样?” 顾倾寒:“呵呵。”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毕竟胡陆因为自己才破了相,顾倾寒不得不跟在胡陆屁股后面做了小跟班,这一跟就跟了一个小学。
胡陆长得白净可爱,他的女生缘特别好,相反顾倾寒因为长得胖,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玩,并且他们还喜欢嘲笑顾倾寒。
在顾倾寒一周内丢了十支铅笔后,胡陆又像当初帮顾倾寒修理胖虎那样站了出来,他站在讲台上,向全班同学说道:“顾倾寒是我胡陆的人,你们谁再欺负她就小心我胡陆对谁不客气了。”
讲台下的同学窃窃私语,然后一齐向顾倾寒投去了一种不可言喻的目光。
放学铃声刚一响,顾倾寒就冲出了教室,躲在土操场的一角抱着膝盖哭,然后她感到一个黑影挡在了她面前。
“呜呜呜……” “你别哭了。” 她一听是胡陆,哭的更厉害了。
“你为什么哭啊?” “呜呜呜……” “你说句话啊。” “呜呜呜……”
面对一言不发只是哭泣的顾倾寒,胡陆一点办法都没有。
顾倾寒抬起头,因为憋得通红的小胖脸上满是泪痕,“你!我们以后不认识!”,然后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只剩下一头雾水的胡陆独自站在操场上。
胡陆回家问胡妈妈,胡妈妈是个温柔的女人,她摸着胡陆柔软的头发,笑吟吟地说:“寒寒是女孩子,你这样说会对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的。”
正当胡陆思考妈妈说的“不必要的麻烦”时,他忽然听到顾倾寒那杀猪般的嚎叫。
他打开门,看到胖虎正站在顾家的门口得意地笑着,他仿佛明白了点什么。
顾倾寒说到做到,从第二天来到学校开始她就不理胡陆了,除了必要的时候,其余时间里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胡陆想找她道歉,可顾倾寒却躲着他。
无奈之下,他只好给顾倾寒写了一封道歉信,托人给她。可他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被传说成了“胡陆当面表白顾包子被拒,贼心不死又写表白信”。
天知道那些小屁孩从哪里学来了“贼心不死”这么深奥的成语。 “寒寒你听我解释……” 顾倾寒依然不理他。这令他伤透了脑筋,他叹了一口气,还是妈妈说的对,女人心海底针。
他想了很多办法,最后听他同桌说女生对好吃的零食都是没有抵抗力的,于是他买了一大袋子的零食,其中还有胡妈妈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一起给了顾倾寒。
在他把零食给顾倾寒的时候,周围的同学又开始起哄了。
“噫——” 胡陆用他最犀利的眼神把那些起哄的人全部扫了一边,然后他们安静了。
“寒寒……”他刚开口,就被顾倾寒打断了。
“你!”她看起来还是很生气,“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她指着门,“还有!袋子留下……” 果然,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他屁颠屁颠地把袋子放在顾倾寒的桌子上,又对顾倾寒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寒寒,消消气,别跟吃的过不去。” 顾倾寒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虽然声音很小,到胡陆还是听见了她“哼”了一声。 胡陆:“嘿嘿。”
时间转眼就到了初中,男生们的荷尔蒙开始飙升。
在顾倾寒和胡陆的年级,有两个小霸王:一个是胖虎,一个就是胡陆了。胖虎纯粹是靠武力当上的小霸王,而胡陆就不一样了,他靠他的脸。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靠脸吃饭”的人了吧,总之,那个时候的胡陆迷妹无数,可他的跟班唯独顾倾寒一个人。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已经有了胖虎,还能容得下一个“葫芦”?
于是,胖虎给胡陆写了一封信,约他放学后在学校门口的大坡底下见面,讨论一下究竟谁才是这里的小霸王。
当胖虎的人把信给正写作业的胡陆时,他头都没抬一下,这可惹恼了胖虎的跟班。
“喂,葫芦,我们老大给你的知道不?”
胡陆稍微抬了一下头,瞄了一眼胖虎写给他的“战书”,又低下头奋笔疾书。
送信的那个人拍了拍胡陆的桌子:“你哑巴了吗?” “字太丑,不去。”
胖虎听到胡陆这样的回答,感到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这个架必须约!所以,他找到了顾倾寒。
“顾包子,今天下午放学,你把葫芦给我约到学校门口的大坡底下听见没。”
顾倾寒:“没有。”
胖虎:“……”
他又抄起拳头准备往顾倾寒身上打,顾倾寒吓得闭上了眼睛,往后缩了缩。这个时候胖虎的拳头被一道力量拦住:“有事找我,别打扰她。”
是胡陆。
胖虎看到胡陆本人终于出现了,他痞子一样笑了:“哟,我还以为你怂了呢?那就放学见,带好你的人。”
“滚。” 回想起来,顾倾寒当时也被胡陆字正腔圆地吐出的这个字吓了一跳。
顾倾寒拉了拉胡陆的袖子,抬头看着他:“你别去”。 胡陆也低下头看着顾倾寒:“小爷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吃亏’这两个字。”
看起来顾倾寒像是忘了眼前这个人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痞子。
胡陆当然去了,但……胖虎看到的是他一个人来的。
胖虎带了大半个年级的男生,总之,他们看到胡陆一个人出现在这里都很惊讶。胖虎挑衅道:“葫芦,你不会被吓得真成了个傻葫芦了吧?”他转过头看着他带来的一大票人,“嗯?”
胖虎身后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这个时候胡陆开口了:“谁说我一个人来的?” “那你……”
胖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胡陆身后走出来的人打断了——教导主任啊!胖虎的人看到教导主任的出现,面面相觑:“那个……虎子啊,我们就先走了啊……”然后他们就一窝蜂地跑了,只留下了胖虎在风中凌乱。
“主任你听我解释……” 教导主任扶了一下眼镜,他的镜片闪过一道白光:“好了,这位同学你跟我去一趟办公室吧。”
胖虎耷拉着脑袋,没了往日校园小霸王的威风。他经过胡陆身边时瞪了胡陆一眼,咬着牙低声道:“算你小子恨!”
胡陆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躲在远处墙角偷看着他们的顾倾寒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因为胡陆笑起来真的是太好看了。 教导主任带走了胖虎,胡陆转过身背对着墙,“还不出来?”
顾倾寒不知道胡陆什么时候发现了她,她挠了挠头,从墙角走了出来:“那个……一起回家?” “好啊。”
胖虎被教导主任罚写检讨三千字,并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在全校师生面前读他的检讨书,这下子他再也做不了“小霸王”了,他真是恨死了胡陆。
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胡陆也是一个单亲家庭的事。
他看到胡陆和顾倾寒走在一起时就阴阳怪气地嘲讽他们:“两个有爹生没爹养的货,怪不得能走在一起呢,哈哈哈哈哈。”
顾倾寒一直记得胡陆第一次听到胖虎说出这句话时的样子,他头上的青筋暴起,十只手指紧紧攥成的拳头“嘎嘣”的响,他冲上去拎起胖虎的衣领,咬着牙问胖虎:“谁告诉你的?”
胡陆的眼神真的太可怕了,胖虎被吓得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不……不知道……”
胡陆松开胖虎,“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听懂了没?”
他转身准备离开,胖虎窃喜自己终于知道了胡陆的秘密,正想得意的笑一下时胡陆突然转身,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他捂着被打的肿起来的脸连忙落荒而逃。
如果顾倾寒仔细的去看,她会发现胡陆的眼神中在那一瞬间竟闪过一丝落寞。 她走上前去抱住胡陆:“没事的,还有我呢。”胡陆的身上真好闻。
胡陆也紧紧地抱住了她,这是他们第一次相拥。 “喂,你也太胖了,我的胳膊都抱不住你。” 顾倾寒听到胡陆竟然说她胖,她立刻松开了他。
“胡陆你太不知好歹了!”
她没有听到,胡陆小声说的“胖一点我也喜欢”。
中考完顾倾寒用了整整一个暑假来减肥,以至于开学的第一天她曾经的同学们差点没认出她来:她原本圆圆的脸开始有了棱角,眼睛也变大了,整个人都变得好看了。
“你还是我认识的顾包子吗?”胡陆趴在桌子上,不可思议地看着仿佛脱胎换骨般的顾倾寒,“我不就去have a vacation吗,你怎么仿佛整了一个容?” “呵呵。”
其实她的内心里是十分想抽胡陆的,天知道她为了减肥遭了多大的罪,不过一想到自己终于可以穿那些她曾经只敢透过橱窗看的裙子时,这些过程都不那么重要了。
在开学的第一天,瘦下来的顾倾寒接到了颜值仅次于胡陆的薛嘉宇的邀请,他请她周末一起去新开的那家游乐场。 顾倾寒兴奋地抱着胡陆的胳膊转了一圈又一圈,她觉得这就像一场梦。
就算是梦也没关系,毕竟对方是薛嘉宇,多少女生的男神啊! 胡陆冷哼一声,给了正在犯花痴的顾倾寒一个白眼。 顾倾寒为了今天的“约会”起了一个大早用来打扮。
光是挑衣服,她就挑了两个小时。
“粉底、眼线、眼影……”她化妆又用了一个半小时。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无论她多么小心翼翼,都没有化成时尚杂志封面上的模特那样的妆容,镜子里的她是一个脸色惨白,眼圈乌黑,嘴上的大红色口红还涂出去了。如果让胡陆看到她这个样子,一定会笑死她的!可是……这个妆怎么洗不下来了!
天哪,她差点坐到地上,如果被薛嘉宇看到她这个鬼样子,那他们连朋友都不会没得做了吧,她越想越难过。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她戴着口罩,用刘海盖住了画歪的眼线,在游乐园门口等了一个小时。
薛嘉宇没有来,胡陆倒是来了。
“哟,包子巧了。”他的语气依然很欠扁。
“姓薛那小子不会想放你鸽子吧?”
“他快……”手机的铃声打断了她,她瞟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薛嘉宇。
薛嘉宇用他满是歉意的语气告诉顾倾寒,他今天临时有事来不了了。顾倾寒听到他的话心里有些委屈。 胡陆双手抱在胸前,“怎么样,小爷我说对了吧?”
他向顾倾寒扔去一个眼神:“行了,小爷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玩一天吧。”
“哼!”
薛嘉宇一个劲儿地向顾倾寒表示歉意,并表示下次一定会去,这又让顾倾寒兴奋了好久。
可胡陆依然是那副很不屑的样子,他的原话是“你就等着被那小子吃得骨头都不剩吧”。
而顾倾寒的回答是:“你以为谁都是你一样吃人不吐骨头渣儿吗。”
胡陆被顾倾寒的回答气得三天没理她。
为什么是三天没理呢?那是因为第四天的时候,胡陆因为打架被通报批评了,和他一起被通报的还有薛嘉宇。
事情的起因是她放学后做值日,无意间听见了薛嘉宇与他的朋友的对话。
薛嘉宇的朋友问他,为什么要约隔壁班的“顾包子”,顾倾寒听见提到了自己,几乎把耳朵都竖起来了。
然而薛嘉宇的回答却让她全身的血液几乎倒流—— “玩玩呗,就她那个样子除了胡陆谁还喜欢她啊。”
她拿着扫帚跳了出来,薛嘉宇和他朋友被吓了一跳。
“倾寒,你怎么在这?”他转头给他的朋友递了一个眼神,“我们刚还提起你了呢……”
顾倾寒把手里的扫帚往薛嘉宇的脸上扔去,指着他破口大骂“薛嘉宇你真恶心!” 薛嘉宇被扫帚砸到了脸,他也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箭步冲上来就扇了顾倾寒一巴掌。他们两个人都懵了。
“倾寒你听……” “啪”一记耳光落在了薛嘉宇的脸上。
又是胡陆。顾倾寒想,为什么每次自己出糗胡陆都在,他是不是故意要看她笑话的?
薛嘉宇被胡陆的一耳光扇得更懵了,倒是薛嘉宇的朋友先反应过来,给了胡陆一拳,然后等薛嘉宇反应过来,三个字打做了一团。
顾倾寒一边哭一边试图将三个人拉开,可她一个女生又怎么跟三个正在青春期的男生比。正当她一筹莫展之时,学校的保安从监控里看到走廊里有学生打架,急忙赶了过来将他们拉开,又通知了教导主任来处理他们。
当他们从教导处出来时,顾倾寒的脸上仍挂着泪珠。
胡陆安慰她:“包子,你葫芦哥哥我帅得一塌糊涂的脸挂彩了都没哭,你哭什么啊?”
“呜呜……” 胡陆扶额,表示无奈。
顾倾寒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盯着胡陆的脸,“你……疼不疼?” 胡陆表示,对一个男子汉来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顾倾寒买来创可贴和碘伏为胡陆处理伤口,胡陆取出MP3,将一只耳机递给顾倾寒:“我很喜欢五月天的歌。” 夕阳下坐在长椅上的他们的影子被越拉越长,就像一对风雨同舟多年的老夫妻。 也是那一天,胡陆偷偷亲了顾倾寒。
后来顾倾寒回想起来,胡陆从小到大只打过三次架,次次是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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