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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离婚
作者:纷雨潇潇      更新:2015-11-10 13:46      字数:2036
    据统计,如今的离婚案中绝大部分为一方,或双方出轨。围城之内的男男女女们,在争先恐后地抢占了阵地之后,却又争先恐后地杀出重围,再次抢占下一个,也许是已经有了归属的阵地。他们争夺、他们厮杀、他们处心积虑、他们不择手段。就在这样一场场疲劳、疲惫、疲倦的争夺中,有人乐此不疲、声色沉迷,也有人身心俱损、意冷心灰。

    有人说,在如今的婚姻生活中,尤其是为人妻、为人母以后,要经得起谎言、受得住敷衍、忍得住泪眼、放得下誓言。不知道,生活,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如此刻薄、如此残忍的模样。亦如张爱玲所说:“生活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却爬满了虱子。”如此凉薄的语言,恐怕没有惨痛经历的人是不会说出口,更不会理解其中含义的。曾经鲜衣怒马的青葱岁月一去不返,当初向往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如镜花水月一般,可望而不可即、可遇而不可求。

    没有想到,就在妹妹大婚的前夕,我却要将自己的初恋和婚姻终结。一句经典的语言似乎隐含了这其中的深意:“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是啊,也许正是因为不懂,才没有任何利益的附加,也才更真挚、更原始、更纯粹。不是吗,青春年少的一对男女,只有彼此的爱慕,一见倾心、海誓山盟,多么的美好,多么的浪漫!所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就连曹孟德那样的大政治家、大军事家,被人视为奸诈狡猾之人都能写出这样精美的句子,何其美好,何其痴缠!但是,也许正是因为过于真挚、过于原始、过于纯粹,才会毫无保留、毫无设防。在危机四伏、险象环生的时侯,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伤痕累累,这是多么的矛盾,多么的相诡!一场初恋会让我们怀念一生,直至生命终止也难以忘怀,但也会让我们伤痛一生,无药可救也无力自拔。

    季祥,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他既是我的初恋男友也是我的第一任丈夫。也许在如今的80后,90后来看这简直就不可思议,或者觉得其人根本就是傻瓜。如今看来,当初的我也确实既不聪明也不务实。季祥出生于60年代末,那时的孩子大多都有兄弟姐妹,家中有三四个孩子是极其正常的。我在上小学的时候,就有一个女同学家中一共七个姐妹,被人戏称为“七仙女”。而季祥家却只有他一个孩子,这在当时并不多见。他在高中毕业后便进了父母任职的国有企业,因为同事们都认识季祥的父母,并且母亲又是单位的领导,所以他在同事与领导中间受尽优待。

    季祥有着强烈的优越感,家庭条件好,又是独生子,从小备受父母的呵护。长大后又和父母在同一个单位上班,处处都感受着他人的礼让和关怀。就连他的名字也寄托了父母对他无限的美好期盼,因为父亲姓“季”,所以为他取名单字为“祥”,取“吉祥”之意。而他体型高挑瘦削,周正的脸上镶嵌着浓眉大眼,很是俊朗。

    现在想来,也许当初我就是被他的相貌吸引,所以才会有那样一场混沌不清、阴郁迷茫的婚姻。其实,在我们结婚之前,我隐约感到了双方性格上的差异,却没有及时纠正自己的婚姻走向,导致我为了这一场初恋和婚姻,付出惨痛的代价而含泪收场。季祥的两面性反差极大,在外人眼里他老实、乖巧,甚至有些怯懦。而在家则是固执己见、自以为是,稍不满意便会大吵大闹甚至摔盘砸碗、甚至出手伤人,给那看似美满、温馨的婚姻殿堂,以沉痛的打击和颠覆性的摧毁。

    而在我的脑海中,也经常会有两个完全不同的季祥交替出现。一个是我们初相见时,那个文质彬彬甚至有些怯懦的季祥;另一个是狂躁暴怒,摔碗砸盘甚至出手伤人的季祥。这两个完全不同却又如出一辙的身影不断地在我的脑海、我的眼前晃动。我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实的他,是那个怯懦的还是暴怒的,或是这看似完全对立的两种个性同时集于他一身。我不知道人为什么会同时具备如此迥然不同、截然相反的两面性。难道正如约瑟夫•普利策所说的那样,人类“半边脸是温文尔雅的学者,半边脸是肌肉抽搐的魔鬼。”同时具备天使与魔鬼特性的人类,在心灵与思想上繁衍出理想、正直、爱心、廉洁、无私、欢乐和残暴、冷酷、奸诈、贪婪、嫉妒、狂傲。这些完全对立,格格不入的特性,在与外界交锋较量的同时也与自己交锋较量。并且也就在这种交锋与较量的势均力敌之下将他人与自身都刺伤得遍体鳞伤、皮开肉绽。虽然我无法面对如此惨烈的真相,但我只能接受,并且凛然地正面相对。这也许是我的不幸,但我相信这更是他自己的不幸。

    带着满身的疲惫与憔悴,我回到这间大概只有五六个平方米的地下室,这是我在3天前租下来的。自从我发现季祥手机里的秘密,就下定决心结束我们这段混沌、阴郁而又让我伤痕累累,不堪回首的婚姻。

    其实,早该结束了,只是自己一直没有这个勇气,没有勇气面对这样的一个结局。如今,也许是老天给了我一个充分的理由,让我亲手终结我的这一场恋爱和婚姻。恰恰在这个温暖的时候,在妹妹大婚的前夕,与她温馨的、温情的、婚房相比,这间地下室简直就是对我最无情、最残忍的奚落和嘲讽。我坐在那由几张木板拼凑起来的凹凸不平的硬邦邦的床上,看着那在头顶上方交错的、时而滴下水滴的管道,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一时间,澎湃的泪水汹涌而出,肆意地在脸上纵横、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