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谭天
这世上,有一种遇见,
让人措手不及,却甘之如怡。
那个人,是你吗?
1.食堂的饭真香
取出卡里的最后100块钱的时候,手机已经进入停机状态。我是宁可挨饿也不能使自己失去联系的,现在是通讯时代,我不能和时代脱轨,否则会被社会淘汰的。毅然的买了张50的充值卡。
回到宿舍冷严、虞良正在那泡面。
“吃了吗你?”冷严问。
“没啊!正饿着呢!”虞良从桌子上拿起一包面扔给我。我接过来说:“我最他妈的不愿意吃方便面了!”
虞良当时就急了:“有种你丫别吃,饿死你小丫挺的!”
我嘿嘿笑着用开水冲面,如同泡制着我的一天。
“庞浩干吗去了?”
“谁知道啊!有一周没留面了吧。”
“有酒有肉的时候他天天在,吃泡面他就没影了。”庞浩一直行踪飘忽不定,倘若虞良不知道他去哪了,就没有人知道了。
正当我的面泡好准备开吃时,郝奇冲了进来,边跑边嚷嚷:“有没有吃的?饿死我了!”说完两眼放着绿光直奔我而来,没来得及躲闪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面夺去,毫不犹豫地吃了起来。
他很快抬起头说:“淡了!”
“虞良那是海鲜味的!”我急忙把火引到虞良身上。
“是吗?”郝奇说完扔下我的面,毫不客气地把虞良的抢了过去,我趁机开始拼命往嘴里塞面。
郝奇边吃边说:“不错,不错!”
虞良眼巴巴地看着大家吃面,催促着郝奇:“行了,你丫给我留点!”虞良好不容易抢回半碗面。
郝奇说:“哥几个,没钱不行啊,要不找工作去吧。”
我连忙说:“好啊好啊,不过去哪找啊?”
“这好办,明买份报纸,上边都有。”
“那上面都是骗人的。”虞良说。
“就是不骗人也不一定适合咱们啊!”我有些茫然。
虞良一本正经的对我说:“适合我们的不一定有,但时候你的一定有!”
“什么啊?”
“鸭啊!多适合你啊。”
“滚你大爷的!”我骂道。
郝奇接过话说:“他还真干不了。”
“为什么?”
“瘦鸭子人家不要。”
虞良笑得前仰后合。
我没和他们一般见识,只当是他们对我帅的嫉妒。
接下来的两天,没人再提找工作的事,我们的惰性是与生俱来的,仍旧是天天泡面,我开始有点反胃。但还是没有给家里打电话要生活费,我怕他们会问学习的近况。不欺骗就会使他们伤心,为了两全其美,逃避是最好的办法。逃避只是为了让一切看上去更美好一些,绝不是所谓的弱者。因此某种意义上我是个强者,呵呵,他们都说我是狡辩高手,也不知道对不对。
晚上,接到了安航的电话,让我去陪她去吃饭,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怎么联系了。
我几乎是一路跑到了食堂,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她面前时。
她吓了一跳,惊讶地问:“怎么这么快啊?”
“着急见你呗!”
“少跟我来这套,我给你要了份鸡块,行吗?” 她笑着说。
“行!我最爱吃鸡了。”说完坐下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安航连忙说:“你慢点啊又不和你抢。”我头都不抬,片刻便吃了个精光,并连连称赞:“食堂的饭真香!”
“你以前不是说食堂的饭不是人吃的吗?”
“是吗?我说过吗?”我无辜地望着她,虽然我可能不是无辜的。
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好,于是我问:“对了,今天怎么想起让我请吃饭啊?”
“没什么,一个人吃饭怪没意思的,你也不找我吃饭,我就找你了呗!”
“我最近事多,忙啊!”我没有说我已经穷的吃不上饭了,任何一个男生都不会这样说的,看看吧,面子的害处又一次赤裸裸地展现出来了。
“那以后我天天陪你吧!”我不失时机的趁热打铁。
“别,那还不得烦死我啊。”她笑着摇头。
“成,那我以后再也不烦你了。”真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德行,和你开玩笑还当真了。”说完便嬉笑着拉我往外走,我佯装生气板着脸不说话,她不住地用一些美事诱惑我,我坚强不屈。
到了她宿舍门口。
她着急地问:“你怎么不说话啊!还生气呢?”
“你不是说我烦么?我就不说了呗!”我得理不饶人的说。
她脸色顿变:“行,你就这样吧!”说完便转身回了宿舍。
“嘭”的一声,门狠心地关上了。
留下我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傻了!
闷闷不乐回到宿舍,我给她发了N多条短信。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我便拨通了她宿舍电话,“喂,安航在么?”
“你是谭天吧?”
“恩!”嘿嘿,这就是魅力的证明,连她宿舍的女生都能听出我的声音。
“安航说了,不接小气鬼的电话,嘻嘻!嘟嘟嘟……”电话无情地挂断了。
我苦笑着放下电话。
白小愿一脸坏笑的说:“让你装啊!傻了吧?”
他这次说对了,我是傻了,以后谁请我吃饭啊!又要吃泡面了。
中午,我接过虞良递过的泡面,散发出的防腐剂的味道令我想起了福尔马林,打着卷的面让我联想到浸泡在其中的某种器官,强烈的恶心让我冲进卫生间呕吐不止。搞的虞良也没了食欲,问道:“你丫死了死不了?“
“死不了!”虚脱中缓过神来,我提议出去找工作,虞良马上赞同。
我俩去 213叫起了正在酣睡的郝奇。白小愿死活不肯去,只说有事,搞的神秘兮兮的。只好我们三人上路了。
收拾完出发,在校门口报亭买了份“手递手”在来来往往的异样眼神下我们站在那讨论去哪里面试。我们的条件不高,只要能赚钱,不辛苦,不乏味就成。
经过长期缜密的思考与激烈的竞争,最后举手表决。以三分之二的压倒势票数通过了我和郝奇的做群众演员的决定,貌似“敲钟人”的冷面孔虞良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
去了一家叫做“金英影视”的文化公司,直至今日仍常见其广告于多种工作中介报纸,公司规模与宣传相差无几。这在今天广告漫天夸大的时代,是弥足珍贵的。
到达时,见到一栋灰色的写字楼,气宇轩昂地屹立在那里,郝奇感叹道:“这怎么也算甲级写字楼吧!”
“恩!而且还是第五代甲级。”顺利地找到了“金英影视”的工作室,却见到门口站着几个女孩。走近一看,房间里面满满的人,清一色的女孩。
“不是吧!生意比银行还好。”虞良推了推眼镜。
“咱还进么?”我见这阵势腿就有点发软。
“进啊!要不白来了!”说完郝奇便昂头挺胸的向里挤去,我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被女孩包围在里面,我感觉身上无数蚂蚁蠕动,手该放哪啊,我应该抬头还是低头啊!无意间扫过几个女孩的脸庞,面容姣好,也发现她们打量我的眼神。我无助地望了眼郝奇,见他不卑不亢地挺立在那里,脸部木讷,毫无表情。回头发现虞良倚在门口不肯进来,在女孩面前他永远是那么文静。
这要是只有一两个女生,我早就上去搭讪聊天。可忽然一下子涌来一股洪水,你就是多么渴,也没有喝水的欲望了,因为张开嘴就有呛死的危险,当时就玩完了。
终于,一个工作人员把我从危险中拯救出来,把我们带到了里面的小办公室,待我们道明来意,他递给我们每人一张表格,我在体貌特征的所有项目填写上都适当增加了稍许。填完之后,男工作人员问:“带照片了么?一寸的!”
“带了,带了!”幸好临来之前有些准备,归功小虞同志,我们递过照片,趁他贴的时间问问道:“怎么这么多女孩啊?”
“明天《失忆男友》剧组来北京拍摄,外边的都是古天乐的fans。”
“噢……”
恍然大悟,这群fans真够用心良苦的,来做群众演员既不担心找不到拍摄地,又可以近距离的接触偶像。
“你们是做长期还是临时的?”工作人员问。
“有什么区别么?”
“长期的交300元签约费,短期的30。”
“那我们做短期的” 虞良第一次抢话这么快,三人倾囊而出交了钱。
从越来越多的美女人潮中穿过,一阵阵的热浪夹杂着不同的味道各异浓淡不一的香气。闻过之后,有酒醉的感觉,意识模糊不清,但动作正常,头没晕。
欢喜顺利而归,成功感充溢着每个人的神经。推开宿舍的门,远远地望见桌上飘零的放着的几包泡面,一阵冷风迎面扑来,意识清醒了许多,人也如同泄气的皮球,瘫在了床上,站不起来。
当晚,白小愿一夜未归,手机关闭,生死未卜,我们没有报警。
“金英”的效率是值得一提的。第二天早上5点便接到电话,公主坟地铁集合,然后把我们带到朝阳区片场,拍的是一段公交车上的戏,就是日后大家看到的电影开头,“天使追巴士”那一段。
我们仨都在车上,虞良坐在车尾,我和郝奇坐在靠前的位置上,我只在上车的瞬间看了眼古天乐,和荧屏上的几乎无大差别,脸部自然,无表情。
坐下后,看见场外聚集着三五百妙龄少女翘首以待,火一般的目光早已把巴士刺穿。坐在我身旁的女孩子一直把脖子扭到后面盯着古天乐不放,生怕落下任何一个脸部特征和微妙表情,一直到这场戏拍完,她都没有把头转过来,我始终没有看到她长的什么模样。
我和虞良,郝奇坐在路边的栏杆上,等候副导的随时呼唤。看见那群“粉丝”还在工作人员的阻拦下耐心等待所谓的签名时间,轮流举着“古天乐,我爱你”的横幅,让我看了都有些感动。
郝奇张口说道:“那个演天使的是谁呀?”
“我刚才想了半天,觉得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虞良皱着眉。
“眼熟个屁啊!我天天看《娱乐现场》,就从没见过她,肯定是新人。”我信心十足地说。
“也有可能。”虞良说道。
“什么叫可能啊,就是!”我愈加肯定自己的说法,大凡在这种大家都模糊不清的情形下,我一定会极力肯定和推崇我的说法,强迫大家接受和蒙混过关。即使在中途有人拿出铁证来证明我的说法是错误的时候,我也会另辟新境雄辩到最后,死不认错,直到大家筋疲力尽,声嘶力竭,不了了之。这次最爱争辩的虞良没有接话,原因是他正在用全力运转大脑思考着这个美女他是否认识。
“别想了,你根本没见过!”我毋庸置疑的口气完全掩饰住了一丝的心虚。
郝奇坏笑着说:“谭天又开始蒙人了。”
虞良用他独有的小眼睛斜视着我,眼神充满怀疑,我故意不和他对视,目视前方,轻松而得意地说:“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了解娱乐界。”
“操行!”虞良骂着。
“哈哈……”
一直等到散场收工,也再没有我们的戏了,便每人接过30块钱工钱,胜利打道回府
回到宿舍,推开门便听到一个女孩的笑声,我们仨相视一愣。倘若宿舍人声鼎沸,烟雾缭绕,粗口漫骂,那便是103的正常状态。此时,宿舍冷清平静,只有一银铃般的笑声,庆幸不是午夜时分,单人入室。
三人疑惑地走过客厅,见白小愿正搂着个胖娃娃,在那打情骂俏,看到我们来了马上站起来。
郝奇嚷嚷着:“喂!你昨晚嘛去了?还以为你死了呢?”
“嘿嘿,有点事,要死哪那么容易。”
接着把女朋友介绍给我们,女孩开心地笑着,这个白胖胖的可爱娃娃便是日后在507人见人怕的唐糖。
打过招呼,我便急忙到卫生间洗脸。
郝奇冲我喊道:“晚上咱吃什么去?”
“我不去了,我得去找安航吃饭!”
“不是吧你!”
我拢了拢头发,急忙往外跑,口中喊着“走了啊!”
但在关门的那一刹那还是传出虞良的骂声:“没出息德行!”
班级乱哄哄的一片嘈杂,若把它比作集市,是不确切的,集市固然杂乱,但却是有目的的买和卖,而班级的乱却是完全的杂乱无章、漫无目的。
我和孙翔一本正经、态度严谨地讨论班长文文到底和几个男生有一腿的问题,我和他始终在五个和六个上争执不下,原因是他把我算在了其中。我说没有确凿证据不能凭空污蔑我的清白。最后他说如果十分钟内文文主动过来搭讪,便说明我和她有暧昧关系,我爽快地答应了。
话出口之后便有些后悔,于是边看表,边盯着文文的举动。她正在和几个男生嬉笑着聊天,有几次我俩目光相接,我便立即躲闪,生怕她误以为我盯着她是想勾引她。我的担心并非多余,她竟然向我走了过来,脸笑的像一颗摔烂的卷心菜。
孙翔用胳膊撞了我两下,并笑着干咳。
文文走到近前,说:“你们俩一脸坏笑,密谋什么呢?”
“嘿嘿!”孙翔得意地笑。
“他是坏笑,我可是苦笑”。我看着表无奈地说,已经八分钟了。
文文忙说:“你苦什么啊?整天不来上课,还得我在老师那给你说好话,我才叫苦呐!”一大串的抱怨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我只好赔笑:“是是,辛苦你了。就你心疼我。”心道:你可害苦我了,以后我要蒙受不白之冤了。
“我不管,你得请我吃饭!”她撒娇般的索要。
孙翔不住地窃笑。
我沮丧道:“姐姐,我都吃不上饭了,拿什么请你吃饭啊,要不我卖血去?”
文文听到我要去卖血,便“哎呀”了一声。
正当我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时,她已经窜上讲台,迅速把大家吼到安静。通知明天有一次校团委组织的有偿献血活动,200CC,900元,明码定价,对合法性没作任何解释。
说完便又跑了过来问我:“你不是团委的吗?到底怎么回事啊?”原来她也只是接受通知不知详情,这也是团委的一向作风,只是通知做某某某,没有任何解释与商议,只能无条件执行。
我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从不去开会。”
“噢……对,听你说过。”
“对了,明天什么时候去?我也报个名!”
“你?”文文惊讶得用手指着我。“得了吧你,就你瘦这样,我都想输点血给你,还献血呢!”文文不留余地地打击着我。
“别介啊!我最近缺钱啊!”
“别和我哭穷了,不让你请吃饭还不行吗?”
“可我自己也得吃饭啊!”
“那我请你。就算我不请,不还有安部长呢吗?能饿得着你吗?”说完脸色一变,阴沉着扭头而去。
“我……” 我什么也没说出来,郁闷着呆坐在那里。孙翔已经绷不住开始前仰后合了,刚才文文的举动已经使我无力争辩,只能任孙翔肆无忌惮地到处散播了,更重要的是我想卖点血也不行,天理何在?
从教室出来,我让孙翔先回去,然后自己去找安航。刚好遇到她和亲密舍友冰冰买菠萝回来,冰冰挑了块最大的给我(都是削好的切成块用竹签串成的),我没接。
安航拿了块较小的递给我,我高兴得接了下来。
冰冰疑惑不解。
安航解释道:“他就这样,什么东西都吃不了多少。”
“这是美德,大的留给别人。”我辩解着。
冰冰吐了吐舌头,笑着先回宿舍了,显然她倾向安航的解释。
“找我有事啊?”安航问。
“没事,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我边啃着菠萝边奉承。
“是吗?那么多人想的过来吗你?”
“想的过来,我列一时间表,每天按顺序想。”
“那我排在第几位啊?”
“刚下晚自习我就来找你了,你说你排第几?”
“讨厌!”安航怒着向我瞪眼,我嬉笑着任她捶打。
打过之后,她说:“对了,今天我同学还问你是不是我男朋友呢!”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哪能找那么瘦的男朋友啊,就是一普通朋友。”
“啊?你!”我又一次急得说不出话来,程度远高过刚才和文文那场对话。
她捂着嘴笑个不停,如孙翔般可气,但不可恨。
“好了,不和你闹了,我明还早起呐。”她止住了笑,但脸部的表情还没有恢复平静。
“明天周六,你早起干嘛去啊?”我问。
“团委组织献血去啊!你不知道啊?”
“噢,知道,你带队?”
“恩。不光我自己,好几个呐!”
“那你早点睡吧!我也回去了。” 我泄气地说。
“拜拜!”本打算到安航这探探献血的口风,得知她带队,我的最后希望也便破灭了。她也一定不会让我去的,生活啊,真是难!
可我到底算不算是她的男朋友呐?头疼!
回到103,我立刻被淹没在笑声中,郝奇、孙翔、秦沫、四野、京京……怎么213的人都在?很快我便知道他们今天讨论的话题有两个:一是献血,二是谭天和他的班长有一腿。
我说:“我不怕和哪个女生有关系,就怕没关系说成有关系,岂不是又亏又冤!”
结果是大家都已深信孙翔,我百口莫辩,只有郝奇理解我的心情,但仅限于理解的范畴。最后大家又对我的道德观批评了一番,说我有脚踏两只船倾向。我虚心接受教育,保证只踏一只船,我也真的只想这样,可谁又能预料何时会从脚下又冒出一只船呢?
还在学校,生活就成这样了,将来毕业了会是怎样的境遇啊,我简直不敢想象。晕!压挺!
第二天,一干人等,除我和郝奇外,都去参加献血活动(PS:是有偿的!)
中午,我俩去食堂吃饭,途中遇到了四爷带着一群兄弟围着两个男生,我俩过去问是否用帮忙,四爷笑着说:“没事,就吓吓他们。”
我俩在食堂里吃完饭又坐了两个多小时,边聊天边盯着来来往往的女生流口水,害得大家的眼光都异样起来。郝奇是学校出了名的MVP流氓,这源于他的外表打扮与玩了多年音乐而养成的个性。其实他是很重情专一的,至少我是这么感觉的。这一点在日后得到了证实。
回到宿舍时,大家已经回来了,才知道除了虞良和冷严以外都不合格,所以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合格的原因不一,我只记住了秦沫是脂肪偏高,白小愿是转胺酶偏高。脂肪的可以理解,秦沫虽不胖,但他身上的贵族气或许对此有影响,但还是觉得有点牵强。白小愿的转胺酶偏高有些难懂,据医生说可能是吸烟过量导致。如此一来,便和白小愿吻合了。
傍晚,虞良、冷严满面红光地回来了,看来血的作用远不及金钱的效果。学校刚宴请他们从三星级酒店大吃了一顿回来,发了900元真正的血汗钱——准确地说只有血没有汗,并发了营养品和巧克力。
冷严深表遗憾的是,本来有一根火腿和一块巧克力,他没舍得吃,准备带回来给我。然而,却在车上不知被谁偷吃了,至此仍气愤和懊悔。我说就当我吃了,心领了,其实我很感动,但还是没有很强烈地表现出来,因为冷严是了解我的,我俩的兄弟情分很深。他是看我前几天泡面吃得太辛苦了,他总会认为他很能吃苦,我比较娇惯,对此我不敢反驳。
晚上,两人请客“媛媛子”,因庞浩没在,酒喝不及往常的三分之一。庞浩吃饭的原则以聊天为主,不耽误喝酒;今天大家仍是聊天为主,但耽误喝酒,饭吃的很开心。
但我已经开始想念庞浩了。少了他就像少了精神支柱,大家有点迷失生活的方向了。我也感觉越来越瘦了,不知道是酒精的毒害还是生活的极不规律。记得妈妈告诉我,心情好才会胖起来,她希望我永远开心,因为她一直担心我的身体,我小时候总生病。可惜我没能听她的话,懂事以来,就很少开心。可路都是自己选的,不开心又能怪谁呢?
庞浩是个禁不住念叨的人,上午虞良还在絮絮不停地说:“死胖子,怎么还不回来。”下午庞浩便心有灵犀、似有感召般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风尘仆仆归来,草草的请大家吃了顿饭,简单地说了一下他这几天去天津倒腾手机的事,便又匆匆离去。临走前给我和郝奇每人甩下二百块生活费,然后就风驰电掣般的去廊坊大学城找商机去了。
他对寻找商机始终保持着极高的灵敏度,能在不经意的事情和无关紧要的话语中嗅到铜香(好像别人都叫铜臭)的味道,意识到有利可图的同时即可指定出具体实施方案,然后马上说给大家听。只要是大家能参与并能做得起来的,他决不独自享用,必是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这也是我们热爱他拥护他的原因之一,但同时也说明他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商人,没达到“自私自利、六亲不认”的至高境界,但这些已足以使我望尘莫及了。
早就陷没在泥沼中的我,此时刚刚挣扎着露出满是泥水的头和双臂,多半身体仍深陷其中,脚下没有任何着力点,这时,急需要的是一根树枝或藤条,否则我便会再次深陷,并丧失求生的力气和欲望。
随后,我想到了两个人:庞浩和安航。
第二天,我和郝奇、虞良去校外饭馆吃饭——我们都有了钱。吃饭期间,影视公司分别给我们打了电话:
虞良的开工通知是:演劳工,夜戏,三十元。
答:“不好意思,我今天临时有点急事,去不了了,对不起啊,真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挂断。“让我演劳工,丢不起那人啊!”
郝奇的开工通知是:清装宫廷戏,需要剃光头,一百元。
答:“我不干了,再见!”
挂断。“让我剃头?做梦!”
我的开工通知是:某名牌矿泉水广告面试。
答:“好!在哪……”
挂断。
许久,我才敢抬头,遭遇两人冰冷目光,表情端正严肃。我挤出些许笑容,“我……我就是去看看,凑一热闹。”
两人无语。
我继续让步:“要不这顿我请?”
两人同时点头,没有犹豫。
郝奇指着我说:“别以为请我们吃顿饭就没事了。”说完两人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我急忙付了账,边追边喊:“两位哥哥,等等我啊!”
我是在“见利忘义”、“卑鄙小人”、“下流无耻”的漫骂声中离开学校去面试的。在巨大的言论压力下,我忍辱负重地赶到现场。可我到得太早了,只好坐在接待室等待。
慢慢的人多了起来,我愈加不安了,因为除了我其他均为异性,我感觉马上被孤立了起来。这个公司怎么总是这样啊,阴盛阳衰。
不停地有女孩打量我,然后窃窃私语,难道不招男生?那公司为什么通知我?不会搞错吧?没有待我继续想下去,工作人员已经让我们按顺序进去面试了。我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胆怯地想往后排,但工作人员记住了我,指着我说:“你先来吧,你来的最早!”
“啊……”我站起来跟着他去见导演,腿随心跳的加快不停地颤抖。
进了办公室,是一个30岁左右的女士,不漂亮,但气质非凡,陌生,至今不知此导演是哪位高人。
我自报了姓名,她便从一沓简历里找到了我,看了一下,然后让我原地转了个身,便示意我可以回去等通知了。
走出办公室,我便低着头,快步往出走,就一个念头——马上离开这!仿佛我来这目的就是为了这样草草地离开。
当然此事也不了了之,再没音讯。我也在没敢提及,生怕勾起虞良和郝奇的怒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是要请吃饭的,要花钱的。
8. 谭安氏
上午。
我百无聊赖的和郝奇在阶梯教室旁边打台球,和他打球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不仅仅是输给他,而且还要受到他百般挖苦和讽刺。虽然我心理素质较强,但一台接一台的输,令我不停地骂台案太破,影响我正常发挥。
正当我被郝奇挤兑的欲哭无泪时,我亲爱的美女班主任出现在我面前,原来阶梯教室正在上我们系的“邓小平理论”。我如见救命稻草一般,丢掉球杆,奔过去抓住老师的手,拉着她便走,回头对郝奇说道:“改天再收拾你!”弄的老师都莫名其妙。
走出一段后,我又回头冲郝奇喊:“别忘了交台费!”不用看都知道他的表情,现在轮到他欲哭无泪了,平日里输球都不肯交台费的他,今天赢了还要交钱,够他郁闷的了。
进了教室,老师便把我拉到一个位子上,然后她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然后用她那清澈的大眼睛电了我一下,眼神告诉我:“小子,来了就别想跑。”
我连忙说道:“老师,我没带书啊,我回去取吧!”
“甭给我来这套,去了你还能回来吗?就这么听吧,没书能听得更认真。”我不再说话,安心听课,然而我并没有听到真正的伟人理论,而是掌握了一些“文革”期间鲜为人知的故事。
当然,这样并不算跑题,我的高数老师就曾经给我们讲过一上午的中美局势及海峡两岸关系课。怪只怪他们学识太渊博了,大千世界,包罗万象,什么都懂,讲起来必定犹如洪水泄闸,势不可挡。铃声响时,方如梦初醒,懊悔又不小心揭了国家的老底,泄露了党内秘密,还好我们一水的炎黄子孙,共青团员,无反政拨乱之险,便放心夹书而去。
我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伏在桌子上起不来,老师拍了拍我,要我以后继续坚持来上课,便匆匆吃饭去了。我连忙给安航发短信,约她一起吃午饭。
她回复:“正在开会,你等我会儿吧!”
我在食堂门口,翘首以待,在菜香飘逸中焦急不安。真是折磨人啊,早知道就不叫你了,何必受这份煎熬呢!
足足半个多小时之后,她才一脸歉意地跑来了,我冲她不满道:“你也太不心疼我了,我都瘦成这样了,还让我挨饿。”
她笑嘻嘻地拖着我进了食堂。吃饭的人潮已经褪去,只剩下寥寥的几对情侣在谈情说爱,我俩在残汤剩饭中寻找还能够吃的东西。买好之后,我便一头扎进饭盒里。
抬头时,安航拿着可乐回来了。
我喝了一口问:“你又开什么会啊?”
“没什么事,瞎唠叨呗,咦,对了,你今天怎么上午就起来了?”
“噢,我上午有课。”
“你?上课?”她疑惑着打量我,我也没再作争辩。已成事实了,哪还有争辩的意义。
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混在一群情侣当中和心仪的女孩聊天,真是件惬意的事。想到这,忽然想把我们关系透明化,若即若离,忽明忽暗的存在让我总有种不安的感受。当然这个想法已经心驰了好久了,只觉得今天的环境和气氛是个机会,党教育我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哎,你说我总这么等你、陪你,总得给点表示吧?” 我咬了咬牙问,看来我还是会紧张的,竟然还有点腼腆,真是可恶!
“你要什么表示啊?"她眼睛转来转去。
“怎么也得给个名分吧?这不明不白的。”
“名分?什么名分啊?”
“庸俗点的。”我步步紧逼,定要让她就范。
“噢,师弟?学弟?还是小弟?”她一边装傻一边占我便宜。
“成心气我是吧!我走了我。”我佯装起身,她一把拉住我,直直地望这我,眼神扑朔迷离。
然后轻轻地说:“要不你给我一个吧!认真的。”
我凝视着她,狂乱的心跳让我的血液有力地冲撞着我的肢体,沸腾的感觉令我兴奋。
我想我当时的眼神肯定是深情的、温柔的,又故作镇静地说:“那我就委屈一次,从今天起你改名为谭安氏,没我允许,不得更改。”
她愣了一下,马上便嬉笑着开始打我,我抓住她的手,拉起她一起跑出了食堂,然后在狭窄的校园里散步。
我想我还是很纯情的,简单的拉手,便让我充斥着幸福的感觉。
走到她宿舍门口,我拥抱了她,她在我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便跑回了宿舍。时间、空间的双重静止,使我呆住许久,缓过神时,双腿仍在颤抖。
回宿舍的路上我健步如飞,我得告诉他们,我有媳妇了,以后除了安航这艘船,别的我一概不上。特别要声明,我和班长文文是清白的,以前百口莫辩,以后就可以说得清楚了。
谁说有女朋友是负担?我感到的只有轻松和快活。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和安航腻在一起,俨然我的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她,若不是虞良、郝奇常用“有异性没人性”的训斥提醒我,甚至忘了我的世界还有一群哥们。我便讨好般的陪他们打牌,往往输赢不计,一脸虔诚。
安航的短信会准时的在玩的最高潮的时候来到,我马上会万分歉意满脸堆笑地望着大家。
虞良冷冷地瞅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嘴脸!”
我小心翼翼地把牌放下,生怕触到鬼子的地雷便“轰”的一声飞上云霄、粉身碎骨。
郝奇一脸不满道:“就没他妈你这样的!”
我一语不发,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他们,或被我骗得同情或对我感到恶心,通常脸部表情稍有缓和,我便急不可耐的夺门而逃,仍能听见骂声紧追而来。
无奈兄弟和女人怎么就成了鱼与熊掌的关系呢?
这段时间我恋上了三个地方:
食堂——我再不用对着郝奇、虞良等人下咽难吃的食物,也不用吃完就匆匆离去,而且东西也变得美味了。
阶梯教室——我再不用和孙翔坐在一群情侣中间尴尬另类了,我也不再鄙视身边的恋爱男女了,发现这感觉真的不错。偶然看到孙翔坐在不远处鄙夷地看着我们,我仍旧大方的冲他善意地笑着,甜蜜感让我沉醉也让我不再敏感,不再斤斤计较。哼!谁和你们这些光棍儿一般见识啊,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流星花园——这对于我来说是一块新大陆,它是位于我校西北方1000米处的公园。第一次到那儿时候,俨然觉得它是北英大的情侣花园,凉亭、草地、秋千,到处都被情侣占领着。
这是中国体彩为附近平房区建造的健身公园,本是为了给附近居民提供个锻炼身体的场所,如今却落得如此局面,定是主办者意想不到的。每天傍晚开始,这里便情侣云集,异常拥挤。四个人的座位可以坐下四对情侣,女孩子坐到男生的腿上,亲昵接吻,昏暗的灯光下,经常有摸错人的事发生,大家也不计较,爽朗地一笑而过。气氛和谐亲切,这和学校的紧张、火药味相比完全是另一个美丽的世界,让我流连忘返。
回到学校。
我更不愿意和她分开,生怕一不留神被谁给偷走了,我甚至陪她去上我最厌恶的英语课。几次之后,她的班主任都熟识我了,每次见到我,都笑着和我打趣:“来了,陪读!”
我欣然地接受着,我想我和唐伯虎是同种性质同种目的的伴读书童,同种惬意同种兴奋于这个职业,当然最希望也能是同种的结果。
安航对我温柔体贴无所欲求的爱,令我着迷不已。没有她的时候想见她,见到她的时候想抱她,抱着她的时候想吻她,吻着她的时候想……
安航的迎合与热情,使我激动兴奋,躁动不安,但环境和条件的不允许,令我们周而复始,循环不前。
我暗自佩服那些深夜被生活老师从女生宿舍查出的男生和从男生宿舍查出的女生,他(她)们真是胆色非凡。
我有一段时间随团委查过男生宿舍,几乎每个宿舍都能找到在那留夜的女生。如果哪张床周围用布围的严严实实,十有八九里面有女人。知道这个猫腻之后,每次敲开宿舍的门,便直奔围着的床,猛地拉开,便看到两对惊恐的眼睛和慌乱的往身上拉被子遮挡。即使女生被看光也不敢声张,毕竟她落给了我们把柄,我充当的便是那个拉帘的角色。
这样的大胆男女被捉到后,一般有两条路选择:一是低调处理,罚款了事,不通报,不批评,不记过,一句话:这事没发生过;二是正规处理,通报全校,点名批评,给予开除学籍留校查看处分,最后仍有高额的罚款。
几乎不用犹豫所有人都选择了前者。罚款从500——5000不等,主要也是看人下菜碟,其罚款落入生活老师和保安处的腰包,便神不知鬼不觉了,所以不知此情的人还以为我们美丽的学校是多么纯洁的一块净土呐!
更甚的一次,在一8人间男宿舍内找到了8名女生,事后竟说不清谁是自己男友,在保安的威逼之下才交代其为联姻宿舍,没有固定男友,喜欢上谁的床就上谁的,完全随当时心情而定。我瞠目震惊,许多天之后,仍萦绕心头,阴影一片。接着我申请从“夜查小组”里退了出来。此情此景对于我这样一个完全爱情主义者,无疑是一场亵渎。真的受不了……
每每一想到那8个女生对无爱而性的坦然表情,便心慌般地抱住安航,一遍遍地问她爱不爱我,弄得她莫名其妙,笑着说我像个小娘们儿。我仍全然不顾地一遍遍的问,直到她被我逼烦了才机械般的说:爱爱爱!我才善罢甘休,但抱着的手更用力了,她一边挣扎一边笑着说我变态。
当然,我是不敢冒险去安航宿舍的,并不是因为保安处为赚外快的乐此不疲,当然即使他们遇到我也会装作看不见的,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我是怕安航把我打出来,也并不是因为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是她对这样做极其厌恶,实属荡妇所为。
我听后沉默,心想自己找了个好女孩,暗暗窃喜。她话锋一转,对我说:“等你有个窝,我天天去陪你。”她眼神里千般柔情,脸像绯红的樱花般娇嫩可爱。
热吻中,这句话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
周五晚上,刚准备约安航去“流星花园”。秦沫推开宿舍的门走了进来,随即便用极其煽动性的语言蛊惑大家去“新潮流”滑滚轴,几分钟后,这群不争气的家伙就都欣然同意,整装待发了。
我说:“那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别啊,指望你约人呢!”秦沫说。
“那我给你们约,然后你们去。”我知道他们是让我约女子大学的姐妹们。
“那你也得去啊,我们也不熟,没你也不热闹啊!”
“再说了,你就不想见格格?”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我。我对美女的抗拒力指数为0,便佯装为难,鼓了下勇气,说了句:“好吧!”
“这就对了嘛!”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们。”
“成成,你怎么说都成,去就行!”
我给刘静打了个电话,让她约几个同学“新潮流”见,特别要叫上格格。电话那头欣喜地答应,周末她们也一定很无聊。几千个女生朝夕相对,久而久之,身体和心理上难免要出状况的,如果多有些我们这样的男生陪她们玩,学校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同性恋了,她们真是太可怜了。以自诩的伟大之举来掩饰空虚寂寞是大家一致认可的说辞。真TM够虚伪的!
随后,我给安航打了一个电话,表情痛苦,语气无力地说道:“我有点不舒服,就不去找你了,想早点睡。”
她惊讶地问:“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呀?怎么了啊?”
我说:“病来如山倒。”她便安慰关怀了一通,我耐心地答应着,说:“可能是感冒了,睡一觉就好了。”
挂断电话后,我动作自然地拔掉电话线,然后转过头来对大家说:“好了,走吧!”
大家一动不动地望着我,表情呈惊讶之色,然后有人开口:
“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信手捻来,一气呵成。”
“镇定自若,设想周全。”
“习以为常,熟能生巧。”
……
我呆呆地听着这些评论,的确,我对刚才的举动自然流畅的完成,没有什么愧疚感,一切都感到稀松平常,心安理得。为何欺骗心爱的人会如此平静?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要我知道我爱她就足够了,剩下的是我的自由和生活了。
女孩都说什么都能容忍,只要你坦诚相告,最忍受不了的便是欺骗。然而,假若男人对女人说:“亲爱的,我不想欺骗你,我有了别的女人。”冲动的女人听后,先是破口大骂,然后拼命向你脸上挥舞着双手,尖尖的指甲告诉你坦诚的代价;理智的女人会很平静地说:“谢谢你对我的坦诚,但我们完了。”然后默默伤心流泪而去,弄得你心里刀割般难受,远胜于脸上的条条红印。
所以坦诚的结果是百分百覆灭,欺骗则有百分之五十的存活机会。孰轻孰重,请君三思啊!
我笑着对大家说:“没办法,这都是为了你们。”
回应我的是异口同声的呵斥:“骗子!”
我一惊,心在肚子里翻了个个,从此我便背上了这个名声。以后的日子,我极力想甩掉这顶帽子,却越扣越大,而且,队伍也在不断壮大,最后成为乌鸦落在猪身上,豁牙子吃肥肉的大团圆局面。
我们进入“新潮流”之后,发现她们已经在那开滑了。我换了鞋,踉踉跄跄的上路。
刘静迎面过来笑脸相迎地约我一起滑,我摆了摆手,然后指了下后面的虞良,刘静便心领神会地向虞良走去。
我急忙向格格奔去,她穿的白色衣服在灯光下泛着魅惑的淡紫色光芒,滑得很快,我追赶不上,只能等着她滑一圈过来。
她看见了我:“来了!”灿烂的笑脸一闪而过。
“哎,等我会儿啊!”我奋力追了上去。
可是很快她便从后边上来了,咯咯的笑着把手伸给了我。我迫不及待地抓住,边滑边聊了起来。
“你怎么不跟刘静去滑啊?”她笑着问。
“她太笨了,总连累我摔跤。”我谎话真是张口就来。
“还说不定是谁连累谁呢吧?”
“这……主要是你太漂亮了,我不由自主便奔你来了”。
“你就贫吧你。”
“都是真心话!”我笑着奉承着。
她抿着嘴不再继续接话,轻微的笑容使她的脸更加妩媚,美就一个字!
我不断地看到刘静硬生生地把虞良拽倒,摔得他龇牙咧嘴,然后还得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继续相牵上路。恰巧与我眼光相接,恶狠狠地瞪着我,我以德报怨的回以微笑,非但不能化解他的怒火,咬牙切齿的神情告诉我他对我给他的女伴有多不满。
他这人精儿,也一定知道我是为了接近格格而把刘静这个包袱抛给了他,从未尝过爱情果的他,对什么女孩陪他倒无所谓,但刘静给他带来的身体上的伤痛却让他“比窦娥还冤”。
几次三番之后,两人便下场坐在休息处望着飞快的人群发呆。我觉得过意不去,便拉着格格过去。
坐下后,郝奇和一个叫小鱼儿的女孩也回来了,聊了几句,小鱼儿号称自己喜欢女人对男孩没兴趣。我说不相信,要抱抱她试试真假。说着就张开双臂扑了过去,她竟然迎了上来,很柔软的女孩身体,和沁心的芬芳气息,我沉醉在美妙之中。
郝奇喊到:“嘿!嘛呢!差不多得了啊!”
我才回过神来,依依不舍地放了手,然后一本正经地问道:“有感觉吗?”
“有点女人的感觉”,她笑着拿我的麻秆魔鬼身材开玩笑。
“喂!”我占了回身体的便宜,却在精神上吃了亏。真是世间自有公道啊!
我委屈地看了看格格和刘静,两人都不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齐刷刷地扭过头去看场内的人群。
好不尴尬之时,白小愿和京京从场内回来了。我让他俩带刘静她们去滑,两人推脱累了,我没再勉强。我知道白小愿是因为有唐糖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友,便事事注意分寸,不知是真心不想和别的女孩接近,还是害怕接近之后被我们这群“损友”告密,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京京是我们“103——213”集团的金牌打手。每逢有打架之事,我和郝奇便走在最前边,气焰嚣张。等到动起手来,我俩便马上闪到后面,京京一马当先而上,冷严等人也冲了上去。
京京的传统英雄主义情结让他不愿主动接近女色,对女生的投怀送抱也都敬而远之。但据说他有个相恋三年的女友,敢情又是一个双重性格的两面。
冷严这两个老实孩子不知跑哪去了。
秦沫拉着那个貌似杨千桦的女孩,离开了“新潮流”,不知道是去超市,还是去旅馆。
他们又陆续上去开始滑了,只剩我和格格在那聊天。
我问她:“你是什么星座的?”
“狮子。”
“我说的呢!”
“什么?”
“狮子座的女人最有女人味,难怪那么受你吸引。”我是改不了,对女孩除了甜言蜜语就不会说别的话了。
“噢,你呢?”她笑着反问。
“水瓶。”
“难怪!”
“什么?”
“水瓶座的男生都很帅,难怪我不讨厌你!”
汗!这对相互吹捧的虚伪小人。
当然,我同时觉得我们堪称才貌双全,冰雪聪明,美丽智慧,绝色佳人,倾国倾城,沉鱼落雁……还有什么恶心词语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俩滑一会儿,聊一会儿,毕竟是通宵场,她还是累了,在休息处找了个角落,靠在那昏昏欲睡。
我上场找了一圈冷严未果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我轻咳了两声之后,看她没有反映,便把衣服脱下来给她披在身上,生怕大功率空调的冷气把她冻着了。
看着她那张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脸,我克制了又克制,最后还是情不自禁的凑过去,轻轻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竟发现她的脸有些泛红。
我惊慌的转身欲逃,发现郝奇、小鱼儿、虞良、白小愿……站立在那,脸上冲我发出不同的笑……
天亮的时候,我们满场的找冷严,最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他正搂着一个女孩聊天,此女孩非女子学院之人。这个自命对男女之欢淡漠视之的运动男孩,竟然和一个陌生女孩这般亲密,令我都羡慕不已,自愧不如。所以,我们又惊呆在那里。试问,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是真的?难道真的是眼见为实吗?
分手后,回学校的路上,我又遭到了一通恶批。上一阵,我刚声明过我只有安航一条船,别的船再好我也不上,昨夜那冲动一吻,让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咬紧牙关,一言不发,我知道即使我多么雄辩在这个情况下也是徒劳的,做了就认吧!我说我的兄弟们啊,你们骂两句了得了。保不齐哪天你们又栽到我手里呢? 这话我只能在心里想想,万不能说出来,因为我知道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冷严交代那女孩是一军区参谋长的千金,现就读军医大学。我马上和他握了个手说:“欢迎你也成为军人的女婿!”
我听见郝奇咽口水的声音,条件反射般我也咽了一大口。
最后,我告诉郝奇陪他滑的那个小鱼儿是个特开放(好像当时用的不是这个词)的女孩,你没把她办了真可惜。
郝奇听后悔不迭:“我还以为她真是同性恋呐,早知道我就……”说完猛拍大腿,又冲我埋怨:“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我说:“我哪知道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啊!”
事隔一月之后,提及此事时,郝奇都是无限惆怅的一遍遍说着:“可惜啊可惜!”为防止他精神上过于压抑,我答应以后再帮他约,但始终未果,小鱼儿从此销声匿迹,成了郝奇的一大憾事。
我刚回到宿舍,安航便随即而至,给我送来了一大杯牛奶、鸡蛋、油条等早点,外加一盒“白加黑”,嘱咐我多吃点东西、吃点药,摸了下我的额头便离开了。男生宿舍不是她的久留之地。
到了门口,她忽然转头问:“你宿舍电话怎么了?打不通!”
“噢,我把电话线拔了,昨晚头疼,吵的难受!我连手机都关了。”我坦诚地说,在这用坦诚,真是糟践这两个字了。
“恩!做得好,以后就要像这样照顾自己!”
“没关系,我照顾不好不还有你呢吗?”真是那什么改不吃那什么。
“病了也忘不了贫!好好睡一觉吧你,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多悬啊!倘若晚回来十分钟就会物是人非了。
暗自庆幸之后才发现我的爱情早餐已经被疯抢一空了,只从冷严手上抢下半杯牛奶,用其服下了“白加黑”的黑片,然后爬上床,安心欲睡。
忽然发觉又没真的感冒,为何吃药?唉!高兴昏了头,算了,反正死不了人。
睡醒之后我就不能再这样昏头了,无论是学习上还是爱情上,要不真的会死人的,而且会死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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