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淮中篇小说选-五-安徽省阜阳市文联选编-现实题材-爱读网
作者:安徽省阜阳市文联选编      更新:2016-04-25 22:33      字数:3405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季。天气的燥热反常将我们这座不大的城市整体热成了一只巨大的蒸笼,而在那个空调还未进入到中国普通人生活的年代里,我们的封闭落后只能被热成一锅蚂蚁。因此,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满城的炎热难耐都纷纷逃向市中心广场纳凉。而这些行踪不定往往又在霓红灯闪闪烁烁的光芒照耀下,熙熙攘攘远远近近的,就像烦燥闷热的天气里池塘上浮沉不定的游鱼。但身穿短裙的落雁不是游鱼,她的行色匆匆仿佛是一颗流星,将一股现代流行味十足的形象从众多纳凉者的眼帘中一掠而过,直射广场外不远处一幢宽敞的四合院里。四合院的主人名叫李建国,是市军转办公室主任。在那个年代,军转办公室可是非同小可的官僚机构,它的办公室主任更是非同小可的官僚,权力相当了得。因此,落雁的底气不足便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犹犹豫豫地敲响了他家的门环。当大门“吱吱呀呀”的开启声传进她的耳鼓时,她的敏感神经突然预感到一股不祥的恐惧惧怕,当时她的危险意识就想逃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大门已经在李建国的手中打开。一种神秘的创造力量,将落雁的虚荣心好胜心牢牢地抓住并且留了下来,促使她最终成为命运的奴隶,进而为她的人生酿造出一杯难言的苦酒。

    拉开大门的李建国,眼帘突然一亮,一位看上去有些任性开放艳若桃花的少女,就站在他家大门口的灯光里。他的神思恍惚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她走错了大门,因为他的人际交往从未见过或者认识这么美丽的少女。但是,她的神情肯定又明明白白地在告诉他,她的目的明确没有走错大门,就是来找他的,他只好礼貌客气地为这位不速之客让道,请她进来。

    当他们的陌生生疏一前一后走进李建国家客厅里的时候,落雁的思维活跃已经反复思考好了开口的词语。她的阅历不深憋足了劲,直言不讳地说:“李主任,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来打扰你,我是想求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不客气,你说。”李建国的老谋深算一眼便看穿了落雁的意图说。

    “据说今年这批转业军人已经开始安置了,不少有关系的人都已安置好了,是吗?李主任。”落雁的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地说。

    “你听谁说的?”李建国的老奸巨猾目视一眼面前这位说话天真的少女,觉得她真有点孩子气,心想:“求人,哪有这样求的?”李建国的不动声色一边看着落雁一边坐到椅子上,也不嚷她坐下,自己却端起一只茶杯悠闲自得地吹开里面漂浮的茶叶,惬意地呷了一口茶品着。然而,当他的漫不经心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情况陡然发生了变化,站在他端详审视面前的这位穿着现代的少女,一下子颤动了他的心弦。她的楚楚动人,在电灯昏黄的光线诱使下,显得更加秀色可餐,犹如一支刚刚出水的芙蓉青翠欲滴。见此情景,李建国的情感意识突然感到嗓子眼有点堵塞,一股看不见的激情摇荡便在他的胸膛里涌动起来。丧妻多年的他,一时间心底泛起了无限的沉渣,欲望的汹涌澎湃便像潮水一样一股比一股强烈地往外泛滥。这时,李建国的神思恍惚便感到一阵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于是,他的自我克制故作镇定地低头又呷了一口茶水,似乎想以此来平静一下自己内心的慌乱。然而,这次他的心慌意乱却忘了吹拂水面,嘴里呷进了许多苦涩的茶叶,他“呸呸呸”地往茶杯里吐茶,仿佛在唾弃他自己的卑鄙似的。那晚注定要有故事发生,那个年代电压不稳是常有之事;但是,李建国家客厅里的电灯泡那晚却以从未有过的昏暗照耀着他们。而只有他们俩在一起的客厅里,落雁的**馨香总是在不停地一阵阵地侵袭着李建国的神经大脑。于是,李建国的欲令智昏便彻底地迷茫了,以至于他的心灵出窍,打起了落雁阴暗的主意。后来,落雁的悔恨莫及常常回过头去检索那个夜晚,每次她的悲愤欲绝都觉得十分可疑,危险四伏;可是,那时她的思维专注一点都没有发觉,还将全部希望天真地寄托在李建国的帮忙上。

    “说实话,李主任,我的未婚夫今年也转业,我是偷着来替他求你帮忙的。”落雁的毫不掩饰直截了当地说:“他家在农村,无门无路,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没办法,我才瞒着他,偷偷地来你这儿,求你帮忙来了。”

    “你怎么肯定我会帮你呢?”李建国的欲擒故纵反问说。

    “我纯属是来碰碰运气的。”落雁的不谙世事诚实地回答。

    “当然。”李建国的狡黠刁滑有意调高落雁的口味说:“如果我高兴了,我当然可以帮你忙。”

    “真的?”听到这话,落雁的情绪高涨简直有点喜出望外,也就没有过多地去琢磨李建国的言外之意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不知如何表达是好地说:“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地谢谢你!”

    “不要你到时候谢我。”李建国的邪念顿生说。

    “那怎么行呢!”落雁的过意不去说。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李建国的目的渐明说。

    “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答应。”落雁的欠于思考说。

    “你一定能办到。”李建国的故作简单说。

    “好,那你说吧!”落雁的盲目乐观催促说。

    对于落雁这个年龄段少女的社会经验生活阅历来说,她的头脑简单做梦也不会想到李建国的心里会藏着这么深的邪念,就在她大喜过望的时候,一双无形的罪恶之手已经开始向她的疏于提防伸来,而她却还在等待他那莫须有的条件。李建国的暗自得意将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放到桌上,似乎在寻求得到一种特别的鼓舞后,才饿狼般似的不顾一切地猛扑过去,搂住落雁的杨柳细腰,并一把将她连根拔起抱进了隔壁的卧室压在床上,然后以不让落雁喘息的速度,将剃过胡须的嘴唇粗暴野蛮地覆盖在她那张富有磁性的嘴唇上,同时也将他那粗犷高大的躯体压在她喘不过气来的玉体之上。落雁的天真幻想被李建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打得措手不及猝不及防,也就自然无以反抗了。本来只穿一条短裙与**的**,在挣扎了几次未能挣脱之后,便被李建国的**凶猛顺利地突破了,进入了她的**。当时,她的潜意识就感到自己在下沉、下沉、下沉,一直在沉向无底的深渊。一种本能的呼唤促使她的生理自卫能力再次作出最后的反抗;然而,她的反抗毫无意义,即使她的女性反抗使出了无穷的力量,也只能挣扎着抽出两只柔软的手掌。于是,落雁的不顾一切便对准李建国贴近自己面庞的脸左右开弓起来,耳光清脆地响成一片。可是,耳光越响李建国的兽性大作显得越加冲动,他的神经血液都已经被自己燃烧起来的**燃烧得疯狂起来,再也难以熄灭了;相反,落雁的耳光反而助燃了李建国的欲望,她的耳光的响声一声比一声地使它燃烧得更旺。最后,落雁举起的手掌,在打到力所能及的时候,突然停在了空中软了下来。因为李建国的情绪失控一边猛烈地起伏着下身,一边狂呼乱叫着承诺:“我保证给你安置!保证给你安置!保证给你安置……”落雁的软肋弱点猛然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想到了海客满脸愁眉不展的表情,她的崩溃瓦解“哇”地一声哭了,随即同时也松懈了一直绷紧的**。也就在这时,一种撕心裂骨的疼痛进一步深入了她下身的**,接着便有一股暖流以从未有过的方式释放在她的小腹中,她的异样感觉同时也被这股暖流彻底地溶化了、击溃了……

    “女人就是一种难以明状的尤物。”在聆听落雁叙述自己不幸的同时,我的思想走神也盯着她那美丽的面庞胡思乱想起来:“如果落雁的耳光没有突然停止,一直坚持抽打下去;那么,或许她就永远不会有今天的这些痛苦,她的人生历史或许也将重新书写,成为另一番景象了。”但是,落雁的功利思想并未将耳光完全抽打下去。于是,我的另类思维便联想到一些失足的女性,每个人都有她们自己最致命的弱点。落雁的致命弱点就是那样不情愿地反抗着,但又没能彻底反抗到底,最终将她女人最珍贵、最美好的瓷器打碎了,并且撒满了那个夜晚。

    然而,那个夜晚对落雁的回报与惩罚,是海客被安置在一个当年人普遍认为十分理想的文化机关里工作,而她却因此不幸地怀孕了。她的思想情感惦量不出这两边的重量,是失去的太多,还是得到的太少,不得而知。不过,落雁的生活从此便失去了平衡,她的危机四伏时刻感到她的命运之塔在摇晃着,而且时刻都有倒塌的可能。于是,她的刻意回避开始逃避海客,并且时常独自一人沿着与海客经常漫步的河堤反思自己的过失。在这里,她的目的幻想在于寻觅回味一些他们往日的温馨,同时她的冷静思考也想彻底地理清自己情感生活的乱麻;可是,越理越乱的情感,使她的自我谴责时常感到自己失去了生活太多的勇气与乐趣。太阳的依然如故被她一次又一次地走落西山,每当此时,她的痛苦神情就不住地打起寒颤。有几次,她的手还不由自主地伸进了腰中,被一把冰冷的生硬的东西碰触到了手指。她的浑身上下就像电击过似地一样,酥软了。她的自绝于己扑通一声跪在黑暗里,幻想着跪在海客的面前,撕心裂肺地自语说:“再见了,海客!我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