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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梦境？还是奇迹？（2）

作者：麦然更新：2024-02-02 13:04 字数：3640

    艾塔死命地拽住艾萌莉，无奈沿着山体滑行的速度太快了，怎么也刹不住脚步停下来！“瀑布！艾萌莉，憋住气！”艾塔惊叫着。两人从30米高的悬崖上和下落的水流一起摔了下去，两只鲨齿龙无奈地只好远去，砰砰两声落水声，好在瀑布下方河流水深足够，两人意外地化险为安。 “艾萌莉，艾萌莉！你在哪？快回答我！”艾塔刚从水里钻出来，立刻急忙地寻找落水的艾萌莉，他的呼喊似乎却更像一个落水者求生时的挣扎喊叫！

    这一次，他不想失去自己的妹妹。 “我在这，我没事！”艾萌莉也从3米外的水域中钻出来，吐出两口水，咳嗽着，短暂的喘息后说。对艾塔来说，这如同是对落水者施予的救生绳索，谢天谢地，终归还算及时地出现了。 “哥哥，你看那个帆，红红的好漂亮呀！”

    艾塔此时真希望自己能够分享妹妹天真的喜悦，即使是刚刚经历生死一刻，妹妹居然还有心情欣赏风景。但是艾塔的常识却没有让艾塔产生任何放松的情绪。风景？不对，帆什么时候是风景，那是人造的东西，可这里一片荒岛怎么会有……帆？艾塔心中的疑惑顿时带来了无尽的恐惧，如毒蛇一般在他的心里蜷曲，缚紧。即使这样艾塔依旧勉强在妹妹面前维持着欢笑和放松，因为妹妹艾萌莉只是个天真的孩子，一个向往着各种美好但总是容易忘记危险的孩子…… 艾塔谨慎地向“帆”的方向看过去，只是一个稍长的凝视，艾塔顷刻吓得说不出话来。

    好久，好不容易艾塔从嗓子里战战兢兢地用童音蹦出两个字： “危……险！” 只见那个巨帆在艾萌莉眼前迅速上升，渐渐露出一个巨大的背部，接着就看见一个巨鳄般狭长的头颅出现在水面上，只是这个鳄鱼的头部巨大得实在夸张，光是这个令人生怖的头颅，就足足有人类面包车那么长。根本没有帆的存在，艾塔意识到，那是棘背龙的帆状背部，巨帆由棘背龙脊椎骨的神经棘延长而成，高度可达2米，长棘之间由粗糙的褐色皮肤连接，往上则颜色变浅，直至血红，如此形成一个巨大帆状物，这是一种体长14米的超巨大食肉恐龙，虽然用两足行走，但也拥有强壮发达的前肢，就像人类世界的棕熊在食物链中的生存方式，他们同时在水中和陆地生存。

    发现真相的艾萌莉已经被棘背龙吓傻了，她离这只怪兽仅有两三米的距离，这么近，她甚至能够感觉到棘背龙强劲的呼吸，艾萌莉吓得快要紧张窒息了，耳朵全然听不到任何声音，身体更是难以动弹任何一丝一毫，在艾萌莉的无声的世界中，她只看到棘背龙那恐怖的眼睛和它那因为激动而变得更加血红的巨 “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呼……吸……再一次地呼……吸艾塔拾起脚下无意踩到的树枝，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他试图通过深呼吸，让心跳变得匀速，想着自己多年练习的姿势，屈膝，伸直尾巴，舒展双臂，看准目标，然后把手中树枝当作标枪一般投了出去，树枝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艾塔在心中默念：“我只要这一次运气，这一次而已！”

    “咚”的一声，木棍落水的声音，不是很响，甚至微弱到任何一只会跃出水面的大鱼都有资格去嘲笑……棘背龙狂暴而不顾一切地从水中跳起，巨大的水花和震天长啸的嘶吼，如同一列行将脱轨的火车，全力刹车时尖锐而刺耳的声音。艾塔准确地使树枝击中了棘背龙的眼睛，可惜艾塔年幼的身躯使得这一击并没有给棘背龙造成很大的伤害，只使得这个怪物疼痛地睁不开眼睛，艾塔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拉起艾萌莉转身拼命地跑，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艾塔的决心，因为艾塔在心底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这次我再也不能失去你了！他无所畏惧！即使死亡也不能阻止他。

    艾塔和妹妹趁着空隙从河流里爬上了岸，沿着河岸边干枯的河床拼命地奔跑，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谢天谢地，恐龙人天生就会游泳。被激怒的棘背龙在他们的身后咆哮着，带着震耳欲聋的脚步声，紧追不舍，但毕竟身体沉重，而又长期栖息于水中，棘背龙全速奔跑的速度并没有比艾塔他们快多少，又是一个令人窒息和眩晕的1500米冲刺和粗重的喘息后，艾塔看见干涸河岸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峡谷，再放眼看去，峡谷下方万丈深渊，对面则是另一座山峰的山腰凸起处，从河床曾经湍急水流冲击下来巨型山岩，累世堆叠在一起使得这个峡谷的边缘离对面的山腰十分靠近，说是峡谷，看起来却更像是两座山脉间的裂缝。

    只要攀附上山岩，这些堆叠的山岩就可以当作跳板，凭借恐龙人的身手应该不难一跃而过，除此之外，艾塔算准了巨大的棘背龙在这里会因为自己庞大的身躯和极重的体重，导致石块断裂而跌下深渊。艾塔决定了，他拉起艾萌莉的手要她和自己一起“飞跃”峡谷，可是他年幼并没有哥哥一样的勇气，可怜的小家伙，她已经跑得快要虚脱了。

    也许是对自己的运动能力没有信心，总之无论艾塔怎么鼓励，她都踟蹰着不肯向前，更别说 “飞跃”了，恐龙人虽是善于跳跃的物种，对跳跃很有把握，可是他们对飞可真的一窍不通，当“飞”和“跃”这两个字放在一起，那么结果只有上天才会知道。她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因为越过这个峡谷对成年恐龙人来说应该并不难，可是，现在的他们都是儿童时期的恐龙人，大概只相当于人类的九岁！

    “别怕，妹妹，别怕，你拉住我的手，闭上眼睛，我说跳你就跟着我跳！好不好，相信哥哥！我们一起全速地助跑，一起跳跃，一定能够成功的，别怕。” 艾塔故作镇静，但他稚嫩的声线出卖了他内心的惊恐。实际上他早已惊魂万分，但在心底，他知道自己不能慌！不能崩溃，至少现在在妹妹面前要保持冷静，现在自己慌张了，妹妹绝不可能独自镇定的，那样就真的一切都完了，艾塔下决心，这次不能再失去艾萌莉。 “好……好吧！”艾萌莉吓得已经说话不清楚了，声音依旧动听，却如同是精美长笛吹错了音，优美的有些凄凉。除了听从哥哥的话，她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三，二，一，跳！不死即归！”信念被幼稚的嗓音喊出，气势不足。正当艾塔向前冲上一步时，艾萌莉却最终迟疑地停住了……看见了峡谷的深邃，艾萌莉克服不了自己的胆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艾塔。时间在那一秒变得很长很长，各种最最糟糕的预想一起涌向了艾塔的心头，他不情愿地回头看过去……

    此刻，棘背龙试图跳上岩石堆叠的山岩，这一下，棘背龙一脚踩空，如艾塔所料，这该死的怪物翻到在地，沉重的身躯撞裂了山岩上的碎石，岩石立刻传来断裂下落的声音。即便如此，棘背龙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这个完全疯狂的野兽不顾危险又继续贸然逼近！终于……终于堆叠的山岩承受不了棘背龙过重的体型。

    “轰隆”一声！如同山谷中剧烈的爆炸声，岩石层碎裂，艾塔和艾萌莉随着崩塌的山岩，和碎裂成百上千的石块从悬崖上跌落，眼前的整个世界开始疯狂地旋转，失重的感觉令艾塔头晕目眩，即使这样艾塔依旧紧紧拉着艾萌莉的手，虽然艾塔知道这下什么都晚了，但在这将死之际，艾塔的心中却是祥和的，他们不断地**，**……艾塔甚至欣然和从容地选择去接受这样的结局，尽管自己没有能够成功拯救自己的妹妹，但在他看来也许这样的结局会更好，如果自己可以选的话，这样的梦境和现实是何等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当艾塔和艾萌莉最后越过峡谷时，真实的情况是，艾塔自己先勉强跳了过去，他想在对面接住艾萌莉，可是艾萌莉因为害怕不敢跨出这一步，而后棘背龙的到来导致了岩石碎裂，艾萌莉掉下了山谷，就此失踪，艾塔至此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妹妹。

    多年以来艾塔都为此深深地自责。灿烂笑容和艾塔所有的天真一样，在那一天都随着妹妹的离去，消逝无踪。内心的负罪感锻造出一张华丽的铁质面具，遮住了自己的本来，示人以坚实但又冰冷的外观，然而面具之下，依然是一颗赎罪的心，他想拯救别人，拯救世界，救赎自己曾经的大意，并且为之不惜一切。而当下，两人共同地**，一起从世界上消失，至少在艾塔来说，他可以从自责和负罪感中永久地解脱了。在失重的引力中，他可以畅快地呼吸，自由地坠落，死亡是一切的终结，包括自己的负罪感，无力拯救的心情……甚至自己沉重的誓言“不死即归”。

    急速**中，生命的终点似乎已然不远，艾塔努力地从强烈的气流中睁开眼，想看看艾萌莉最后一眼，却在此时恰巧看见了**的棘背龙脑袋上有着奇怪的装置，如同一只暗红色的黑金蚂蚁，攀附在棘背龙的后脑脊椎处，闪烁着同样是暗红色的信号灯光，然而艾塔却什么都不想理会，他只想看看妹妹最后一眼，用自己的眼神传达最后的安慰，于是艾塔只能继续放眼望**的方向去搜寻……

    下落的正下方，那深不见底的山谷，深邃的黑暗残酷吞噬了所有的光线，也似乎吞噬了所有的希望，艾塔却在这看似一片幽深的黑暗中，看见小东的天真笑意的脸庞竟然一点一点地慢慢显现，逐渐绽放，伴着四周散射的和暖的光线，小东的笑意越来越清晰，此时艾塔缓缓感觉身边渐渐被暖意和辉煌的橙光所包围，自己不再慌张，不再悲伤，不再害怕，时间的概念一点一点变得很含糊，很缓慢，接近于停顿，曾经和未来，恐惧与希望，真实与虚幻，唯有眼前的世界是那么真切，而自己的思维和身体，似乎都已不复存在，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片刻的安详很快过去，艾塔突然看见自己的妹妹艾萌莉比自己更快地消失在眼前这片看似是小东笑颜的幻境里！艾塔猛然惊醒，赶紧从床下跳**推醒小东，讲述了刚才梦见的一切，小东不以为然地解释说这是梦，但艾塔并不这么认为…… 第一次经历梦境，在艾塔看来，或许这真的预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