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海风云-第105章  悬壶济世-雪原-历史传奇-爱读网
第105章  悬壶济世
作者:雪原      更新:2023-08-14 10:29      字数:3608
    “大人怎么还没休息,是不是等我?”

    见到上官均,林灵素半开着玩笑地轻声问道。

    “一定是他苏大人让你北上找我的。”

    “没错,的确是他苏老爷要我林灵素北上相州帮助您上官大人的,当然,也少不了灵素的师父吕洞宾。”说到师父,林灵素的心里特感骄傲,备觉自豪。

    上官均细声叹曰:“我上官均何德何能?竟让苏大人、吕道人为我北上相州惦念担心,牵肠挂肚。”

    “上官大人,那朝廷的文武官员也不是个个都像我林灵素的大老爷一般,对相州疑案念念不忘,就拿我林灵素的二老爷来说,他和先前的苏辙大人已迥然不同,简直判若两个人。他不仅反对、攻击新党的变法主张,还极力地阻止新法的实施和推广,甚至,连皇帝也一起骂,而对您上官大人,他苏辙更是恨之入骨,说您上官大人就是一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白眼狼。”

    上官均听后并没有生气,而是低头叹语:“这不怪你林灵素的二老爷,是我上官均没有做好,对不起苏轼大人,对不起苏轸小姐,本应在红榜出来,高中榜眼之时,彦衡就该到苏府拜访、感谢,可就是到了今天也没能够成行,想想还真是内疚不已,羞愧难当,又怎能责怪苏辙大人的求全责备和愤然怒怼?”

    “本道先前也觉得上官大人对不起我灵素的主人苏轸小姐,常常替苏轸小姐打抱不平,而离辽返宋之后灵素算是彻底给想明白了,上官大人与苏轸小姐,既无媒妁之言,也无她兄嫂之命,是她苏轸小姐一厢情愿地假冒御林军士兵,随在了护送大人父亲上官凝公棺椁的队伍里,之后大人觉得灵素的分析很有道理,让她直面自己的性别,跟着大人一路北上,出使辽国。苏轸小姐还真是一个难得的知己,就是离辽返宋之后,嫁给了江苏高邮才子秦少游, 也一再向兄嫂阐明,说上官大人您是个少有的正人君子,希望二位兄长与其丈夫秦少游别对上官大人念兹在兹,耿耿于怀,那老爷、姑爷都点头同意,唯独二老爷凶巴巴地将自己的小妹用力推开,还声嘶力竭地粗声喝道:‘此仇不报非君子,我苏子由不会放过他上官均!’苏辙大人都把上官大人您看成是那王安石般的新党人物,必欲除之而后快。”

    上官均摇了摇头,细声细语地缓缓说道:“你林灵素的话语是夸大其词,要说他苏辙大人对我上官均有那么一丁点的误会和些微的看法,那我上官均不能不信,可他没有理由像你林灵素的所言所语一般,将我上官均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他苏辙大人不会这样。”

    林灵素因上官均的此番话语,急得满脸通红,大声吼道:“上官大人,您就醒醒吧!人是会变的。在大人出使辽国的几年时间里,灵素听高俅说过:‘二老爷常常和苏大人斗嘴、生气,有时甚至拳打脚踢。’以前二老爷还会听听他嫂子王闰之的劝语,可现在不同了,他逮谁骂谁,不管丝毫的廉耻礼仪。”

    “怎么会呢?苏氏兄弟是我大宋朝廷的宿儒雅仕,这般流氓、地痞的作风,又岂是他们苏氏兄弟的言谈举止?”

    “上官大人,此一时,彼一时,人家士别三日都要刮目相看,何况还是离别了好几年的时间,如今的二老爷全然听张璪和李清臣的煽动、挑唆,灵素还真是担心他们苏家兄弟反目成仇,让我们下人无所适从。”

    “已是很晚的时间了,明天还要早起赶路,你今天就和本官同宿一晚,别去吵醒熟睡的车夫。”

    第二天一早,林灵素和王珍珍、洪生良相互间介绍了一番,随后就在客栈边上的餐馆充饥,之后他们便快马加鞭地朝着相州的方向疾速奔来。

    “夫人,他上官均怎么还没来相州的府衙报到呢?听蔡相的线人说,他应该到了相州。”

    这两天,李传富的眼珠子都往府衙的周围打转,希望看见上官均。

    “夫君还真是一个急性子,你以为他上官均会像叶祖洽、窦莘、邢恕一般,随随便便、毛毛躁躁地来相州,可知道他上官均是谁?他是大宋神探上官凝次子,是出使辽国能够叫辽皇让利的大宋第一人,而且,蔡相让线人送来的情报,说上官均从小就喜欢破案、审案,曾为他家乡邵武的刘鄂知府破过疑难案件,被邵武乡民誉为侦案神童。他上官均不但在查案、审案方面远远地超过他父亲上官凝,而且在医学、天文、地理等方面也博识多通,造诣颇深。虽说他上官均的能力很不一般,但蔡相要求你我也没有必要过分担心,他上官均的能力即使再好,也得想想朝廷目前的形势走向,况且,蔡相一直都极力地帮助和保护上官均,当宋朝廷对上官均接受辽皇授予的刑部侍郎一职,帮助辽廷查案、审案做法的是与非大讨论时,是蔡确宰相支持了上官均,就是上官均现在的职务——监察御史里行,那也是我们蔡相力荐的结果。”

    李传富慢慢地舒了一口气,随后又缓缓地笑了笑道:“对,我们根本就不惧他上官均,人心都是肉长的,蔡相如此匡助上官均,他又怎能以怨报德,陷害蔡相?再说,上官均离辽返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不是说他的手上有蔡确通辽的证据吗?倘若上官均是真想打倒蔡确宰相,又何须来到相州查案,只要把辽皇送他的证据呈给皇帝赵顼,一切不就清晰了吗?”

    “夫君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上官均来到相州查案,主要还是帮他的义弟平冤昭雪,只要窦莘安然无恙,相信他会维持原判,那个犯下了两条人命的罪恶凶手,必然还是我们大师兄的公子哥——游宗云。”

    李传富摇头叹道:“恐怕事情没有夫人想得这么简单,他窦莘无罪,那个用钱、色贿赂窦莘的夫人就一定有罪;用好酒、好菜招待,让契丹美女灌他窦莘喝酒的相州知府也一定有罪,到时候,我们夫妻同样逃不脱杀人的罪名,等待我们的照样是秋后问斩,菜市断头。”

    “怎么,怕了?放心吧!他上官均不会这样做的,那个让游府用钱、色贿赂窦莘的人不是我雷倩,而是他游瑞民的大太太萧冬菊;在逍遥楼里热情款待窦莘侍郎,只是作为一个地方官员的好客本性,知府大人根本就不知是她萧氏的诡计。” 李传富恍然大悟,他的内心无比愉悦地轻声夸道:“还是夫人精明、能干,将贿赂窦莘之举说成是游瑞民的大太太萧冬菊的所作所为,这般偷梁换柱,让人信服,因为她萧冬菊才是游宗云的亲生母亲。”

    随后的雷倩又在李传富的耳旁唧唧咕咕。

    “这样做能行吗?万一表弟和那几个契丹的美女不配合呢?”

    见雷倩做了个杀头动作,李传富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我说大表哥,您还有完没有完,现如今,他窦莘已成罪犯关进监狱,可您又来这么一出,说是上面派人重新查案。我的知府大人,您的小表弟就是一个生意人,根本经不起您官府的这般捣鼓和闹腾,万一牵扯进去案中……”

    李传富一把抓住了张老板的衣领,极其愤怒地重声吼道:“好你个小表弟,都忘记自己的富贵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你大表哥这么多年的鼎力相助,逍遥楼能有现在的规模和成就吗?可我大表哥要你做点小事,竟然是一再推托,不予合作,实乃过河抽板,翻脸无情的小人作为。也罢,既然小表弟这般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张老板当然知道李传富所说的那般无义是指什么,他吓得慌忙跪地,连连发誓,坚决照办。

    上官均一行人员来到了河北相州,他既不像叶祖洽、邢恕二人高调出入相州府衙,也不像窦莘法官急着办案,而是在离游府不远的大街上租了两个店面,一个店面主要是做食盐生意,叫高记盐铺,另一个店面则是治疗疑难杂症中风、偏瘫、伤寒、痨病…… 名曰“高记悬壶济世堂”。

    洪生良又回到了相州监狱,戴林见到洪生良,连忙询问:“洪叔近段时间去了哪里?”

    洪生良大声哭泣,说自己没能够见到自己的老母最后一面,戴林见此,不好多问,便直奔相州府衙向知府报告。

    “大人,他洪生良回来了,没有什么异常发现,请假的时间比狱头所说的还提前两天,看洪生良那个悲伤、愧疚的样子,不像是瞒天昧地的诓人把戏。”

    李传富随即给了戴林一张银票,并且一再嘱咐:“别太大意,继续观察洪生良,特别注意监狱外的人与他联系。”

    戴林高兴地把银票放进自己的袖袋里,而后拍着胸脯大声保证:“监狱那边尽管放心,小的紧盯洪生良,若有异动,及时报告。”

    短短几天时间,相州的痨病和瘫痪者就给上官均一行人员治愈不少。

    游姓是相州的大姓,大家纷纷要求雷倩把自己的丈夫游瑞民送到高记悬壶济世堂里就诊。

    雷倩当然不肯,她以各种理由推托,游氏的族人便齐聚宗庙,决定要跟雷倩讨个说法,雷倩万般无奈,只好让几个家丁抬着丈夫来到高氏悬壶济世堂。游瑞民的大太太萧冬菊、二 太太尤兰香也跟着雷倩来到了高记悬壶济世堂。

    林灵素让游府的家丁将游瑞民扶进了悬壶济世堂的里屋,然后对着上官均十分为难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此人病得太重,恐怕须在我们的悬壶济世堂里观察几天。”

    雷倩刚要讲些什么,王珍珍急忙说道:“我说老爷,这药店如何能住人哪!干脆让他回去算了,相州城里这么多人,这悬壶济世堂的人手不够,哪能一一顾得过来?”

    “你个婆娘懂得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能让他回去等死?”

    游瑞民的大太太萧冬菊一听,知道回去的后果怎样,急忙重声说道:“今天轮到我萧冬菊做回主,就让老爷住这里。”

    雷倩骤想:“眼下别无他法,只能让大师兄在这悬壶济世堂里住上几天,若是硬要抬他回府,族人、家人必然怀疑我雷倩的用心不良,他们会齐心协力地赶走我。若是出现这般结果,那么自己所得到的一切便会立刻失去,所有的理想皆成泡影。”雷倩不敢想象下去,她只能赌命,就赌悬壶济世堂的高先生,找不到她在大师兄后脑勺扎下去的那枚肉眼看不到的定神矢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