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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专去县城拜师

作者：成丕立更新：2022-02-10 11:04 字数：3398

    赵大海见卢老板加了五角钱一根了，并且说出来就要转身走。他怕花钱买回来的楠竹卖出去，过去拉着卢老板的手说：“价钱我们就这么讲定了，但你要交些订金，再确定什么时间来拉货呀？”

    卢老板从兜里拿出五张十块的钞票，放在赵大海手里说：“记住，一文钱定江山！我来若你们把竹子卖了或反悔，赔偿运费外，还要三位返还。”

    赵大海瞪圆眼睛，扬起浓眉大声说：“做生意就是要讲诚信，放心！”

    赵大海送卢老板走后，盘主任匆匆忙忙跑到坪子上来，站在赵大树前面，大声说：“大树，你买我们的一根楠竹给五角钱，卖给老板得二块五钱，你坑我们老百姓也太多了吧！你坑其他老百姓我不管，不加价我的楠竹不卖了。”

    “楠竹抵改砍下来的竹子，我不拿钱出来收购，有的竹子背回来做柴火烧，还有的在山上腐烂。做生意有赚有亏，如果你觉得这个价不合算，以后砍的竹子自己去卖，已付钱的竹子不能退给你。否则，我拿什么交货？”赵大树说。

    “拿什么交货是你的事，欺负我们这些没文化的人，就是你不对！要不，把寨子里的人都叫来？一起去乡政府，请领导给我们评评！”盘主任说。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做生意就是这样的。”赵大树说。

    “原来你们是上演苦肉计，来骗寨子里的人的钱……”

    盘主任趾高气扬地指责赵大树时，看到赵大海突然走来，立即停下。

    赵大海快速走走过来，还离开赵大树有一定距离就大声说：“假如刚刚我不在场，这笔生意就谈不成了。你还是太年纪轻，所以都说你是愣头青！”

    盘主任走去赵大海身边站着，符合说：“大树，赵书记这么器重你，无论做什么事都让你独挡一面，怎么不慎重做事呢？赵书记，让我也加入你们商业团队，当您去有什么事时，我来帮您监督他，别让这个愣头青一错再错！”

    “我主动退出，你们两人合伙做吧！”赵大树说后，转身回去了。

    赵大海赶忙去追赵大树，边走边喊：“大树，大树，你给我站住！”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寨子门口，看见一颗金丝楠木下摆着三个酒杯，还有一堆厚厚的纸钱灰，树上贴满了淋了鸡血佛咒。这蔸金丝楠木很大，要几个人手拉手才能合抱住，看上去已有几百年的树龄。相传，这蔸金丝楠木住着伽蓝菩萨，保护寨子里的慈善之人，严惩寨子里的大坏大恶之人。伽蓝菩萨还很喜欢聪明伶俐而又乖巧的孩子。看见聪明伶俐又乖巧的孩子从金丝楠木旁经过，他会去逗孩子玩，孩子晚上就会哭泣不止。特别是寨子外面的孩子，一旦从金丝楠木旁边经过，无论是否聪明伶俐与乖巧，都会出现小孩夜哭现象。这种小孩夜哭，到医院诊断又没有病，打针吃药也治不好，但请巫师杀一只公鸡，将鸡血淋在纸钱上，树干上也抹点鸡血，把淋了鸡血的纸钱烧后，还念几句咒语，把淋了鸡血的佛咒张贴树上，孩子就会自然而然的停止夜哭。赵大树回想起儿童时听到的传说，双手紧握拳头，大声吼道：“我不是孩子，我是热血沸腾的青年，我不能被伽蓝菩萨绑架，更不能被庸俗之人和所谓的道德束缚，我要放开手脚大干一番。干一番事业出来，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男子汉！”

    盘主任跟随赵大海后面，兴冲冲地追了上来，与赵大海一起站在金丝楠木下面，听着赵大树的大吼声，突然感觉到自己头昏眼花。他用手捏了捏额头上皮子，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金丝楠木，身子晃了晃就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赵大海看见盘主任倒在地上后，立即冲过去扶着他坐起来，还转过头去大声喊到：“大树，盘主任被伽蓝菩萨绑住了，你去喊巫师来，再去他家捉只鸡公，拿些烧纸蜡烛香，一并拿到这里来，快去快回来！”

    赵大树先去老郎中家里，找到老郎中说：“盘主任在寨子口的金丝楠木下，突然昏死了过去。赵书记让我来喊你，请你快快去救救他吧！”

    “老天爷真是有眼，坏事做多了的人，迟早会有今天……”郎中说。

    赵大树看到老郎中边喃喃自语，边向寨子口走去，也转身向盘主任家走。他来到盘主任家，把盘主任突然晕死过去和喊了老郎中的事，一一告诉了盘主任的妻子。他还说：“赵书记要我来你家，拿些烧纸蜡烛香去，你家有吗？”

    “有，有，有！”盘主任妻子边说边拿着笔篮子，去装烧纸蜡烛香。

    一会儿，盘主任妻子一手拿着竹篮子，一手吊着一只公鸡，跟着赵大树向寨子口走来。两人来到金丝楠木旁边，她看到老郎中在掐盘主任的人中穴，盘主任仍然躺在赵大海的怀里，昏迷未醒。她把笔篮子和公鸡交给巫师。巫师先接过公鸡，掐开公鸡的鸡冠，把鸡血滴在纸钱上和佛咒纸上，再涂鸡血到金丝楠木的树干上。点燃两根蜡烛，插在金丝楠木蔸旁边，还插了点燃三柱香，边烧纸钱边喃喃念到：“土地公公、土地婆婆、伽蓝菩萨快快显灵。本无心冒犯，只从您身旁经过。若有冒犯，大神有大量，不记小人过，奉请还盘主任自由……”

    老郎中念完咒语，把佛咒张贴在金丝楠木上。大家跟随郎中来到盘主任前面，没有想到盘主任慢慢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是怎么了？”

    “你无缘无故晕死了过去。”赵大海答道。

    “我只想参与你们做楠竹生意，看来是苍天不让我入伙！”盘主任看着赵大海说，说完又转过头去偷偷看了赵大树一眼，低头遮住通红的脸。

    “大树，我们把盘主任送回去，然后去找林业局的黄主任，让他给指点一二，要把这些楠竹卖出去。如卢老板说，我们不做亏本生意！”赵大海说。

    赵大树过去与赵大海一起，搀扶盘主任向他家走去。

    两人把盘主任及妻子送回去后，匆匆来到赵大树家里，看到黄主任伏案而坐，正在拟定退耕还林方案。赵大树进去说：“黄主任，您在忙什么？”

    “在写退耕还林方案。”黄主任边写边说。

    赵大海走过去，边轻轻敲打书桌边说：“我们今天接卢老板来看楠竹，他给我们的价钱很低，请问您认不认识其他做楠竹生意的老板？”

    黄主任猛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赵大海站在自己身边。他回答说：“我是单位是办公室主任，与贩卖竹木的老板都熟，但不晓得他们的收购价。”

    赵大树急忙走过去，站在赵大海身边说：“黄主任，俗话说，‘无奸不商，无商不奸’。他们做生意要赚钱可以理解，但我们也想赚钱。按卢老板给的价钱卖给他，除了劳神费，我们稀粥都没吃。我要拜师，学会后自己拉去卖！”

    “我有位很要好的朋友，他拉楠竹去花都竹木交易市场去卖。要不，我把他介绍给你们认识，你拜他为师，跟随他几趟花都，然后自己拉去卖？”

    “好啊！只要我们能赚到钱，绝对不会忘记师傅！”赵大树说。

    黄主任摘下眼镜，笑眯眯地说：“我们明天再去一趟县城，带你去登门拜师。我还晓得你这人的做人处事，有了老婆就会忘记媒婆！哈哈……”

    第二天清早，三人一起来到公路旁边，看见一辆工具车从弯弯曲曲的公路突突驶来。赵大海招了一会手，车子停在他们三人身边。司机微微一笑，大声问道：“赵书记，你们是要搭顺风车去县城吗？坐到驾驶室来吧！”

    “谢谢啦！”赵大海微微躬身说。

    三人爬上车去，坐在后排的坐位上。司机从反光镜上看着他们，盯住黄主任问道：“你很像我一位战友，你在316汽车团当过兵吗？”

    “汽车团呆了不到半年，就考上了军校，还认识我吗？”黄主任说。

    “老班长，坐好啊！我开车走了。”司机说。

    车子驶进县城后，司机大声问到：“老班长，你们是去哪里？”

    黄主任抬手看了看手表，看到已经十二点多钟了。身子向前倾了倾，大声说：“老战友，麻烦你把我们送去林业局家属区吧！一起去我家吃中午。”

    “呵呵！老班长，我公务在身呀！把你们送过去后，还要去市场买菜。下午还要返回单位，今天晚上的菜还在市场上。还去荆竹寨吗？”司机说。

    “我回来办好事后，还要去单位一趟，明天再去！”黄主任回答说。

    司机踩下油门，汽车飞快向前奔驰，穿过一条高楼林立的街道，进入一条树木郁郁葱葱的马路上。车子刚刚来到副食品公司门口，黄主任大声说：“老战友，麻烦你踩一脚，我突然想起要去买点东西。”

    司机听到喊声，左脚踩在离合器上，右脚立即松开油门，踩到刹车板上。车子快速停了下来，车上的人全部往前倾去。黄主任说：“老战友，既然你赶时间，你不用再送我们了。家属区离这里没多远，我们走几步脚路吧！”

    车子开走后，黄主任领着他俩走进副食品公司门市部，站在卖酒的柜台旁边说：“服务员，你们这里有茅台酒卖吗？”

    服务员看了一眼黄主任，及时转过去看着赵大海与赵大树，沉默一会儿，冷冷地说：“你们也像喝茅台酒的人吗？有卖你们也买不起……”

    赵大树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放在柜台上，大声说：“售货员，你给我拿两瓶茅台酒来，今天我非要喝茅台酒不可！”

    售货员快速转身去柜长办公室，拿着两瓶茅台酒匆匆跑来，温柔地微笑着说：“这是本店最好的茅台酒，两瓶共一千一百六十元。”

    赵大树把钱数给女售货员，一手拿一瓶茅台酒，头也没有回，领头向门市部外面匆匆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