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荡漾湘江源-三十一、盘主任又作梗-成丕立-现实题材-爱读网

三十一、盘主任又作梗

作者：成丕立更新：2021-11-26 09:03 字数：3428

    赵大海带着人来到冯富贵家门前，仿佛看到有个人影在坪子上。转念一想，难道是冯富贵溜了回来不是休息，他在这干什么呢？放慢脚步走过去一看，原来他在杀猪。他大声说：“好家伙，你偷偷溜回来杀猪，也不同大家说一声！”

    冯富贵正在一心一意地干活，突然有人在身后说话，吓得身子一振，手里的刀也掉落在地上。赵大海看见冯富贵如此惊慌，仔细看了一眼躺在案板上的猪，那猪毛又粗又长，像是一头很大的野猪。忽然，脑海里闪出了疑问，很多年未见他去狩猎了，这几天他又经常与自己在一起，他是什么时候去狩的猎呢？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笑着说：“老冯，你准备把这头野猪捐出来吗？”

    冯富贵镇定下来后，慢慢转身过来看见是赵大海，又见他说白是头野猪，心里更是紧张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身子在瑟瑟发抖，额头上却冒着汗珠。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着赵大海似笑非笑，语无论次说：“应该的，谁让他是我的老亲？他英年早逝，孩子又没长大，我不帮谁帮他？”

    “你是在帮忙，在做好事，怎么会被吓成这个样子呢？”

    “赵书记，您的脚步那么轻，又是突然出现，人吓人吓死人呀！”

    “你偷偷溜回来杀猪，是想做了好事不留名吗？”

    “我老亲死了，我女婿又是他的大儿子，现在我们是一家人，帮点这样小忙还是不宣扬的好。再说，这头野猪是我在回家的路上偶遇的，也许这是机缘巧合，或许是冥冥中的安排，我只是做了个顺手人情！”冯富贵说。

    赵大海用锐利的眼睛紧紧盯住他，回想起他那诡异的表情，又看到他手忙脚乱的，微微一笑说：“既然如此，大家一起动手，弄好后挑去保管室！”

    几个年轻力壮汉子听到赵大海发话后，放下肩膀上的箩筐，笑着说：“赵书记，您和冯队长去家烧火吧！这里有我们几人就行，一会儿就弄好了。”

    冯富贵与赵大海进伙房烧火时，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选择将去鬼见愁砍黄檀木，发现赵古崽的尸体与野猪一事，如实告诉赵大海。他慢慢地说：“赵书记，其实这野猪并不是我捕获的，也晓得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法眼，我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如实向您汇报了吧！我昨天清早起来，想给女儿做些嫁妆……”

    “你女婿还是十几岁人，母亲又是个智障人，刚刚解决温饱就出现了这事，家里哪有钱安葬呢？现在我们打会安葬你亲家公，你就把野猪肉送去保管室，给帮忙的人作下饭菜。我保证不把你把野猪占为已有的事说出去，也不……”

    冯富贵见赵大海答应保守这一秘密，也不再要自己参与打会了，心里很是感动。他给自己打了一记耳光后，双手紧紧抓住赵大海的手说：“亲家公已经狩猎身亡了，自己还想占有他的野猪，这真不是人做的。感谢赵书记！”

    冯富贵的话音刚落，冯银花拿着野猪肚走进来说：“爹爹，他们已经把野猪弄好了，我们煮一锅野猪肉，让他们在我家吃了早餐再走好吗？”

    冯富贵站起来，夺过冯银花手中的野猪肚，大声说：“我们不能动一点野猪肉，全部送到保管室去。你去取块腊肉来，煮腊肉招待他们！”

    赵大海看见她身上的衣服湿了，头发上和眉毛上都挂着小小的水珠，满脸迷茫看着冯富贵。赵大海走到冯富贵面前，拿过野猪肚放在她手上，微笑说：“冯队长走，我们出去看看。这么大一头野猪，去砍几斤野猪肉进来煮吧！”

    冯富贵看了赵大海一眼，微笑说：“仔仔，你去炒菜吧！”

    冯银花见父亲大声怼自己，拿着野猪肚怒气冲冲地里面走。把野猪肚放在火房的桌子上，一声不响地坐在火炉边烧火，低头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冯富贵与赵大海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赵书记，我们走，一起出去看看吧！”

    赵大海一边野猪肉放到了案板上，撸起袖子拿走一把刀，砍了十几斤野猪肉下来，递给冯富贵说：“你拿去炒给家里人吃，其余的肉我们挑走了。”

    冯富贵接过野猪肉，麻利地切成一块块，很快就炒好两大碗野猪肉和一碗猪肚。他大声说：“银花，你去喊他们进来喝两杯，驱驱身上的寒气！”

    冯银花站起来，慢吞吞走出去，看见赵大海他们把野猪肉放进了箩筐里，准备把全部野猪肉挑走。她疑惑地问道：“赵书记，你们要把我家的野猪肉全部挑走吗？我爹爹好不容易捕获的野猪，为什么要全部送给他们家……”

    冯银花的话音未落，听到冯富贵在自己身后大声说：“这天寒地冻的天，大家忙一个早晨了。我烤了一壶火酒，进来喝几杯暖暖身子，再走吧！”

    赵大海听到冯银花的声音后，转身过来看见她满脸疑惑，瞪大眼睛盯住自己，像是要吃了自己似的。赵大海正想好好批评她一顿时，又听到传来了冯富贵的声音。他立即转为笑脸说：“我们还要去收会谷，你们一家人吃吧！”

    “我都已经煮好了，吃饭不误工，你们总是要吃的呀！”冯富贵说。

    几个人把野猪肉装进箩筐里，挑着箩筐就要走。冯富贵急急忙忙走到赵大海前面，抓住箩筐绳子小声说：“赵书记，您们不吃就走就是没原谅我！”

    赵大海放下箩筐说：“兄弟们，冯队长这么热情，恭敬不如从命吧！”

    大家跟着放下箩筐走进伙房，看见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酒菜，一股香喷喷的佳肴扑鼻而来，大家不自觉地咽下口水去，又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看着赵大海。赵大海看见大家看着自己，都等着自己的表态，微微一笑说：“既然冯队长对我们这么热心，我们也不能辜负他的心意，大家一起喝下这碗酒吧！”

    大家吃饭后，把野猪肉放进保管室，从箩筐里拿出野猪肉放在桌子上面。赵大树来到煮吃的草棚里，找到雷保管说：“雷保管，你去安排一下，用豆子炒野猪肉下饭。但只有一头野猪肉，又有这么多天，一餐只能用一两斤肉！”

    赵大海回到保管室，看见一个个挑着打会的谷子走来。他吩咐说：“大树，你拿个本子去记数，打会的谷子是要还的。我去请巫师来做法事了。”

    傍晚，巫师带着徒弟走来，问道：“你们赵书记在哪里？”

    盘主任看见来人是巫师打扮，后面两人还拿着做法事的东西，猜想一定是赵大海请来的巫师。他两眼盯住来人问道：“你们是来烧尸的吗？赵书记与你们说了没有？我们这里，一起是做几天法事？”

    “赵书记说了，让我们来做三天法事。”巫师说。

    “一般不是要做十五天吗？”盘主任板着面孔说。

    “烧尸一般有十五天、七天和三天的，由当事人定的。”巫师说。

    “走，你们同我去找赵书记，我要与他再商量一下。”盘主任说。

    盘主任带着巫师来到保管室，看见赵大海坐在墙壁边打瞌睡，进去大声喝道：“赵书记呀！巫师讲烧尸要做十五天法事，你就让他们做三天呢？”

    巫师转过去看着盘主任惊呆了。赵大海站起来，笑呵呵说：“你这人真是奇葩！我去请巫师时，同他说了大树的家境情况，由巫师定的时间呀！”

    盘主任也转过头来，盯住巫师说：“你谎报军情，真有你的！”

    巫师看到保管室桌子上放着野猪肉，微微一笑说：“我早晓得野味吃，肯定说要做十五天法事了，你们会不会觉得我贪得无厌呀？”

    师徒三人来到吃饭的坪子上，看到桌子上放着两碗菜是炒熟的黄豆，面上只有一两块野猪肉。巫师微笑说：“盘主任，一个桌八人，两块肉怎么分？”

    盘主任笑而没答。两个徒弟夹着野猪肉放到师傅的碗上。这时，盘主任夹过一块野猪肉丢进自己嘴里，边吃边说：“你们师傅的风格很高……”

    吃了午饭后，巫师一个徒弟捧着一箩纸钱，另一个徒弟拿着蜡烛和香，三师徒跟在赵大海后面走。一徒弟说：“赵书记，怎么会选他当村主任？”

    巫师没等赵大海回答，抢着说：“林子里什么鸟都有，多此一问！”

    巫师接着对赵大海说：“赵书记，您去把孝子喊来，我带孝子去海龙王那儿买九龙清水，让长子给死者洗澡后，我们要唱《二十四孝》了……”

    “辛苦你们了！我这就去喊。”赵大海说。

    巫师看见赵大树还是十几岁人，身材又瘦弱，估计他一只手提不回水来。他吩咐说：“你与妹妹抬着桶去买水时，要见插蜡烛和香的地方跪下，嗑三个响头才能起来，一直跪拜到河边。买水回时，不用跪也不能换手，切记！”

    走到河边时，一个徒弟点燃蜡烛和香，另一徒弟专门烧纸钱，巫师站在中间喃喃念：“谨请南方海龙王，腰带双刀宝剑，万兵服从驱鬼魂，藤云驾雾来，运水送来吾桶中，驱除邪秽保平安，让一方安宁，让死者藤飞上天堂……”

    念完买水咒后，让赵大树去河里打来一桶水，巫师叮嘱：“你们男左女右，只能用一只手提回去，中途绝不换手，也不能停下来休息，切记！”

    买水回来后，赵大树又按巫师的吩咐，拿钱纸烧水给父亲擦身子。擦干净身子后，再换上先前度戒穿过的衣服。尸体再次入殓后，巫师唱二十四孝。

    第二早晨，盘主任来到停尸的草棚，找到赵大树说：“大树，你要去亲戚家报丧了，让他们带一家老小来悼念，自己带被子来，这是瑶山的规矩。”

    赵大树是个尚未走出社会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瑶山规矩。他脱掉孝服就去自己家的亲戚家，按照盘主任讲的对亲戚说：“我爹爹去狩猎摔死了，今天开始做烧尸的法事，请您带着您的家人，自带被子一起去住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