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荡漾湘江源-二十二、唆使去闹订婚-成丕立-现实题材-爱读网

二十二、唆使去闹订婚

作者：成丕立更新：2021-10-17 14:20 字数：3818

    矮个子在给猪开膛时就谋划好了，把猪的两条腰丝肉割下来，放在猪肝、猪肚子一堆，还砍了几斤前腿肉，用树叶子包起来，放在装肉的箩筐底下。等大家到堂屋里喝酒时，他趁人不备拿出行礼袋来，从箩筐底翻出来，准备把那包最好吃的肉放进行礼袋去。

    赵大树端着一碗新鲜肉汤来到堂屋，看见高个子坐在桌子边，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眼睛扫视堂屋上摆的两个桌子，却没有看到矮个子的影子。他把手中那碗新鲜汤放到桌子上，走到门口一看，矮个子正在把一包树叶包的东西，往自己的行礼袋塞。他过去抓住矮个子的手，温和说到：“屠夫老板，你装的是什么东西呀？我来……”

    矮个子手里拿的树叶包包比行礼袋口子大。他害怕不小心把树叶弄烂，又怕树叶包包掉在地上，包里的东西露出来，更怕屋里有人出来看到自己，因为情绪紧张而手忙脚乱，也因为树叶包包比行礼袋口子大而专心致志。赵大树走到自己身边也没发现，突然有人抓住他的手时，吓得他大吃一惊，树叶包包掉在地上，一包肉显露在两人的眼前。赵大树瞪圆眼睛盯住他，大声说：“你怎么偷我家的肉呢？”

    堂屋喝酒的人听到赵大树的声音，个个放下碗筷出来，看到赵大树仍然抓住矮个子的手，地上有一包树叶包的肉，什么都明白了。矮个子见事情已在众人中败露，慌忙解释：“我们说好的呀！我教你做血灌肠，你给我们两人每人十块钱，我这么做怎么叫偷呢？”

    “掉在地上这包肉，你怎么解释？”赵大海盯住他问道。

    “他们家那么穷，二十块钱拿的出吗？”矮个子大声说。

    “他们家拿不出钱就拿肉走，你跟谁商量的？”

    赵大海问得矮个子哑口无言，一时无法再辩驳。他接着责问：“主家人就是答应给你师傅钱，你没跟主家人说就拿肉走，你这就是盗窃行为！我们寨子不欢迎，你赶快给我滚蛋！否则，我们……”

    盘主任看见赵大海大声吼后，还举起紧握的拳头，像是要狠狠地揍矮个子一顿。他快速过来拉住赵大海的手，微笑说：“今天是他们订婚的好日子，让屠夫老板滚蛋就行了，千万不要打他们！”

    高个子看到周围的人个个摩拳擦掌，觉得情况很不妙，挤进人群中去，拉着矮个子就走。矮个子挣脱高个子的手，想回去拿自己的行礼袋。高个子一个箭步上去，紧紧抓住矮个子的手，拽住他往外走。他还喃喃说：“他们这有这么多人，莫说你只会点花拳绣腿，我们就是有通天本领，给他们做盐不咸做醋不酸，我们还是快走吧！”

    屠夫老板恢溜溜地走后，赵古崽挥手说：“正如盘主任所说，今天是我们给孩子订婚的大喜日子，别让屠夫老板坏了我们的心情，请大家回屋继续喝酒！吃饱后，我们还有很多正事要做，拜托！”

    盘主任领先回到堂屋，进去就给大家的酒碗斟满酒。他坐下来端碗呷了一口酒，喃喃自语：“幸好我还没有开口，如果喊屠夫老板去家里杀猪，我这不是自己引狼入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盘主任酒醉饭饱后，站起来抹了把嘴巴，微微一笑说：“大家慢慢喝，我要先回家一趟，换一身新衣服来，带队送订婚礼去！”

    盘主任这一走，大家纷纷起身向赵古崽告辞，还相约去冯队长家吃中饭，房子里只剩下赵大海两口子和几个年轻人。赵大海看见大家都回家去了，大声说：“大树，你把屠夫老板的刀拿来，我帮你们砍好送去订婚的肉。新母娘，你去指导他们年轻人摆抬盒吧！”

    赵婶娘坐在堂屋上，一个人在嘀咕：“昨天晚上，两个屠夫老板还说得好好的，只要留他们住一夜，就给我们寨子里的人免费杀猪。今天早晨，他们又来这么一招，分明是欺负我们山里人……”

    赵大海背着一边猪肉放在桌板上，接过赵大树送来的砍肉刀，有模有样地砍起肉来。他卸下一块约二十多斤的肉来后，转过头来看着赵大树微笑说：“大树，你看我有点像屠夫吗？动作潇洒吧？！”

    盘主任莫若出去两个多小时，返回来看到坪子上摆着六架抬盒，抬盒上分别摆放猪肉、酒坛子、大米、几只鸭子和野鸡。他走到赵婶娘身边，指着放野兔子的抬盒，大笑说：“哈哈！我看过订婚送鸡鸭的，这么老却没有看过送野鸡的，送野鸡去订婚意为什么？”

    赵婶娘在摆抬盒时，看见赵古崽搬来了两坛子酒，还有两蛇皮袋大米和一只鸭，却没有看到鸡。她走过去问道：“孩子他叔，我晓得你家没有养鸡，去买了鸡回来吗？订婚的彩礼中少不了鸡的。”

    “我们准备一百二十九斤猪肉，九十九斤大米，三十九斤酒，还有六十九块摊菜肉，每块肉三斤。还要鸡鸭吗？”赵古崽说。

    “订婚，这鸡鸭是必不可少的东西呀！”赵婶娘说。

    “家里有两只鸭子，确实没有去买鸡。”赵古崽焦急地说。

    “你刚刚不是捉了几只野鸡回来吗？我们用野鸡顶上吧！”赵婶娘说后，在屋檐下的竹笼子里挑选一只羽毛漂亮，又有两斤多重的野鸡，用红布条绑好挂在抬盒的上前方，抬盒的另一边挂着鸭子。

    赵婶娘听到盘主任这么一问，特别是他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以及他那一脸的坏笑，脑海里立即涌现那些臭男人，经常挂在嘴巴上的一句话：“你别笑我讨到老婆，我出去找野鸡，一样能解决问题。”

    赵婶娘想起这句话也觉得不妥，大声喊到“大树，大树，你赶快跑去我家里，把我们家那只大公鸡抓来，送给你做订婚礼物。”

    “订婚怎么不给钱？冯队长不会肯呀！”盘村主任又说。

    “大树，还是我回去一趟，我去拿二百八十八块钱来。”赵婶娘说后，匆匆忙忙起身，小跑向自己家里的方向走去。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订婚只给二百八十八。”盘主任大声说。

    “他们家里的情况，冯队长又不是晓不得，只要意思到位就行，何必瘦鸡婆屙硬屎呢？！”赵大海看见妻子已下坡，接话题说。

    盘主任等赵婶娘拿来鸡和红包给在抬盒上，一声吆喝：“年轻人，你们还在那里打什么摆子？快来抬着订婚礼物去冯队长家。”

    冯富贵与妻子早在门口了。两口子看见路上有一队人，抬着抬盒向自己家走来，立即转身回屋，对坐在堂屋里的几个小伙子说：“送订婚礼物的队伍来了，你们下坡去接过抬盒，放在堂屋上就行”

    冯富贵两口子也跟随小伙子后面去迎接。走下坡去一看，这一队人哪里是赵古崽喊的那几个年轻人？立即转身回家。盘大学从队伍后面快步跑上来，蹲在他两口子前面，双手抱拳大声说：“岳父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冯富贵与妻子看见是盘大学，不约而同转身分开两边走，想从盘大学身边挤过去。哪里知道，冯富贵刚刚转身过来，又看到奉杏花披头散发站自己面前，凶神恶煞地说：“老鬼还在队里当指导员时，你就把梨花喜配给了我儿子。现在他家只抬着六架抬盒来，一百二十九斤猪肉。而我们家送来了一头二百多斤的猪，还有一千块钱现金。你们不选择与我儿子订婚，反而选择与那百无一用的书呆子……”

    盘主任带着送订婚彩礼的队伍到来，看见嫂子与侄儿地与冯富贵两口子吵闹，他低头退到路边站着不再走，让赵大海一人带着队伍走。赵大海喃喃说：“是不是没选日子？怎么一波未平又一波……”

    赵大树看到这一幕，大步冲到冯富贵两口子面前去，盯住盘大学母子俩，大声问道：“你们来搞什么？这不是故意来捣乱吗？”

    “怎么是我们故意捣乱呢？是你岳父一女许二郎！我们是来给你提个醒，也是来看他怎么收拾这个残局？”奉杏花大声喊道。

    盘主任在冯富贵家杀猪那天，看见他们两家竟然在自己的戏言中，阴差阳错结为了亲家。昨天，看见赵大海要赶屠夫老板走时，故意劝大家把屠夫老板留下来，免费帮赵古崽家杀猪。自己推断：“赵古崽拿不出学费，杀了猪后会喊全队的人来吃杀猪肉，也会向冯富贵提出给孩子订婚的事。只要双方同意订婚，他就去告诉嫂子，不仅借了一千块钱给嫂子，还答应送头猪给嫂子，就是要坏了这桩好事。”

    盘主任在吃杀猪肉时，仅喝了一碗酒，急急忙忙吃了一碗饭，放下筷子就跑去奉杏花家，对他们母子俩说：“还是生产队时，冯富贵看到哥哥是队里指导员，希望哥哥关照他，就说梨花喜配给大学。现在哥哥去坐牢了，他就把梨花喜配给了大树，今天要订婚了！”

    母子俩正坐在火炉边，听了盘主任这番话，仍然无动于衷。盘主任怒气冲冲地接着说：“嫂子，本来属于你的儿媳妇，现在成为别人的儿媳妇了，甚至是自己仇敌的儿媳妇，怎么还无动于衷呢？”

    “他大叔，我这家给你哥哥败光了。现在我母子俩吃了上餐没下顿，你让我怎么跟人家去抢儿媳妇呢？”奉杏花无奈地答到。

    “我身上有一千块，是借给你的，要还的哟！”盘主任说。

    “一千块虽然很多了，但没有猪肉怎么订婚呀？”奉杏花说。

    “我家养了两头猪，一头你们抬去订婚，另一头留给我自己过年杀。如果他们家没有收这些彩礼，要及时还给我！”盘主任说。

    盘大学故意倒在盘主任的身上去，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酒气，悻悻地说：“你喝了酒，是跑到我家来说什么糊话？管好自己吧！”

    “大侄子，赵古崽今天杀了两头猪，送去订婚的猪肉是一百二十九斤，两坛酒和大米等六架抬盒。相信大叔的话，不要等梨花和那书呆子结婚后才后悔。那个时候，要你哭都没眼泪！”盘主任说。

    盘大学见盘主任讲的清清楚楚，加上冯梨花是他一直暗恋的女子，拉住母亲的手耍娇说：“娘，梨花是的心仪之人，那怕是单身一辈子，我也非她不取。如果谁从我这里抢走她，我就去宰了谁！”

    “做叔叔的借一千块钱给你们，还白送一头二百多斤的猪，让你们去送订婚彩礼。如果订婚成功，你俩结婚时，最多是喊我这大叔喝两餐酒，叔叔做到仁至义尽了，你们看着办吧！”盘主任说。

    盘主任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娘儿俩急急忙忙到寨子里叫了几个小伙子，去盘主任家绑了头大猪，还请了吹唢呐的人和吹鼓手，抬着一头猪，还在盘主任家借了两坛酒和大米，并用抬盒抬着那一千块钱，也整了六架抬盒的东西，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向冯富贵家走去。

    冯富贵看了一眼盘大学家抬来的抬盒，上面摆着两沓十块厚厚的钞票。他灵光一动，微笑说：“嫂子记错了，当年我是把银花许给你儿子的，梨花许给大树，你们一起来订婚，我双喜临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