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竹-第十章  唇枪舌剑-*4435-现实题材-爱读网
第十章  唇枪舌剑
作者:*4435      更新:2021-05-12 15:10      字数:6520
    第十章 唇枪舌剑

    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于第二天下午接着进行。省委书记权为民用狂草书写的,郑板桥诗《潍县署中画竹呈年伯包大中丞括》的横幅书法,会前,已让装裱店老板加班赶制,做了一个大大的镜框悬挂起来了。会议由县委副书记武卫国主持。他说:

    “同志们,开会了。墙上镜框里这幅草书是兴邦书记下来时省委书记权为民同志当面书写的。

    ‘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权书记的用意十分明白,关心民间疾苦,改善人民生活。这不单是对兴邦书记的嘱告,也是对我们所有班子成员的殷切期望。昨天到县委门口上访的群众,是因抗交农税和抢水风波中被抓的十多个村民来的。在兴邦书记和我的教育疏导,并保证会妥善处理的劝慰下离开了。大家可以就这一件事情的处置和昨天会议的议程接着讨论。”

    公安局长熊冠军抢先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认为对一些闹事的刁民,千万不能手软。皇粮国税,自古皆然。几千年来,有哪朝哪代不收皇粮国税的?李自成起义时,有过‘盼闯王,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的歌谣。但那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宣传口号而已!李自成一旦登基,还不是照收不误!至于前天的抢水闹事,烧毁警车已经触犯刑律。还有一些刁民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到县上到市上到省上到北京,长年累月地上访。弄得各级领导都很心烦。对这样的刁民,不给他一些严厉惩处,他们是不会吸取教训的!”

    政法委书记肖可胜也表示赞同。他说:

    “我们是以农业为主的一个落后县,工业基础,老旧残破,举步维艰,生存困难!县里的主要收入,全靠农税提留。一些村民因为和邻居亲朋或村社干部间的些许矛盾,动辄抗粮抗税,不听劝阻警告,这些人不抓一批,无以警示其他村民。至于前天抢水闹事烧毁警车的事件,我认为性质十分恶劣,应该归为动乱、暴乱事件。对首恶分子,我们仅抓了十五个,还有一些漏网之鱼。昨天到县委县府闹事的领头人物,也应调查清楚,该抓的绝不手软。现在是法制社会,不把这股聚众参与动乱暴乱闹事的歪风斜气刹住,我们的工作就没法开展。”

    主管农业的副县长龙雨顺,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眼权为民的书法接过话头说:

    “权书记要我们关心民间疾苦,改善人民生活。这方面的工作我们确实没有做好。解放几十年了,处处山河依旧,条件改善,面貌变化十分稀微。老百姓依然过着靠天吃饭的日子。风调雨顺的时候日子过得平静一些;一遇天干年辰,矛盾纠纷不断。村民们或因村干部的一些处置方法不当,或因乡镇政府养的闲杂人员太多,提留层层加码。拒交农税提留的村民,哪个乡镇都有。公安局也抓捕拘留过好些人。我出国的机会很少,据说一些发达国家,早就不收农税提留了。有的国家反而对种地的农民给以补贴。就是我们国家一些搞得好的地方也不收什么农税提留了!我们的有些政策措施是否也有值得改进的地方。说到刁民,报上载南方一个书记说,没有刁官,何来刁民?我们这里确系民风强悍。二三十年代地下党带领群众进行过上万人的抗捐抗粮抗税斗争。但那确也系地方政府苛捐杂税太多,弄得过民不聊生,官逼民反造成的。如果我们再出现民不聊生的现象,恐怕这样的事还会更严重得多!”

    “龙县长说的话我不敢苟同。不能把我们的政府和国民党的旧政府相提并论。政权就是镇压之权,皇粮国税是几千年来,无论哪个王朝都是不可少的。对那些带头闹事,抗粮抗税的人,不进行专政行吗?我们的社会主义政权还能稳固吗?还有拜访何耀辉,修复龙川文庙搞祭孔这些事都是十分犯忌的事。何耀辉兵败投靠汪精卫,有个汉奸身份;五四运动打倒孔家店,推动社会的发展,催生了中国共产党。恐怕谁也否定不了。这些方向路线上的事,开不得玩笑,还是谨慎一些好。”李德清县长谈了自己的看法。

    文兴邦接过话题心情有些沉重地说:

    “下来之前我没想到情况会有这么严重。交通蔽塞、落后,工资拖一年半载发不了。不交农税提留,偷水抢水的风波年年依旧。老实说,十多年前,我和武卫国书记当下乡知青时,也参加过一次偷水抢水的行动。我们那时不认为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反而认为是革命行动。现在的老百姓对层层加码的农税提留有意见,似乎也情有可原。世界上好些发达国家不但不收农民的税收,反而给予补贴,也不是什么稀罕之事了。前天的抢水风波,是一些村民希望在自己修建的水库里,放一点儿救命水给自己,是否就是犯罪呢?他们恐怕也不会认为自己是在犯罪。说到警车被烧,我们也要考虑一下前因后果。镇政府的办公大楼资金不够,公安局派出所的办公用房和车辆要靠抓赌罚款来解决。老实说这是天下奇闻!我们的条件不具备,是否非要修那幢办公大楼?是否非要在那个地方新增设一个派出所?镇政府原来的办公大楼不能用了吗?镇上的治安问题非常严重吗?恐怕不见得吧!就算要修,要设,能否等到条件具备的时候再修再设呢?上次肖书记说借鉴外地经验,使我想起前些时发生的一些荒唐事件。北方一个派出所,为了完成上级下达的罚款指标,到一个发廊抓了一个刚进店不久的打工学徒女。采用逼供信的方法,要她交待嫖客的名姓。她实在受不了了,便胡乱招供。把她认识的同学、朋友、熟人,只要是男的,都一一交待。仍然过不了关,不得已,把她叔爷的名字等男性亲友也交待上去。警察按名单抓人罚款。不承认就严刑逼供。众人交完罚款后出来都把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她也感到无地自容,百口莫辩。后来事发上级查处时,经医生检查,该姑娘还是一个处女!这样的荒唐事绝非一时一地所发生的个别案例。

    本来,上级领导部门制定的扫黄打非,打击赌博犯罪,是社会治安的有力措施,是保护民众的必要手段。但现实生活中往往是上边有针尖大个洞,下边就会有斗大一股风。真理哪怕往前多走一小步,就会成为谬误。许多好政策,拿到下边就被一些歪嘴和尚把经念歪了。我认为,给一些执法部门分配罚款指标,让警察抓嫖、抓赌或以车辆违章罚款,来筹集资金的问题,必须坚决制止。老百姓骂我们是土匪,是公开抢劫!是给党和政府抹黑!我认为他们骂得好。土匪抢劫、绑架,索要赎金,只能在暗中进行;我们的警察却可以青天白日抓人,索要罚款!我们的交警在公路上拦车,随便都能找到借口:你超载了,你哪个灯不亮了,你胡乱搭人了!动辄几百上千的罚!至于农村的所谓赌博,我当了十年知青,在乡下生活了十年。那时的农村,没有书看,没有电视,甚至连收音机也少得可怜!年青人在逢年过节做生整酒时打会儿牌,打一分两分,一角两角是司空惯见,十分平常的事,这究竟是玩儿还是赌?如果这也算赌,那把所有的年青人通通抓起来,把家家户户的村民挨一挨二,一千八百地罚也丝毫不会过份。俗话说法不制众,我们的地方法规把全体老百姓都作为惩治对象的时候,你这个地方法规还能算是正确的吗?八大山人朱耷在一幅画上题诗说:‘可怜大地鱼虾尽,犹有垂杆老钓翁。’他们打一分两分一角两角一颗子儿的筹码,说明他们口袋里没有钱,输不起更多的钱!你现在一千八百地罚,村民们只有到信用社贷款来交罚款。以后再慢慢地挣来还。也就是说他们把以后几年十几年的收入都预先支付来交罚款了。我宁愿我们的办公大楼不修,警车不买,也不愿去作这样的事情。你们这样作,一些不了解情况的老百姓把账算在共产党身上,甚至算在新上任的总书记身上。他们说这个总书记好凶啊,一上来就搜刮老百姓!总书记知道你们是这样的给他脸上抹黑,这样的胡作非为,能容忍你们吗?

    权力导致腐败,绝对权力导致绝对腐败。我们的警察几十年来习惯了专政的职能,服务的职能弱化了。一些人对老百姓难免不飞扬跋扈,颐指气使。据说美国曾有人作过实验,让一批大学生,一部分充当警察,一部分充当罪犯。一段时间之后,充当警察的人无不趾高气扬,目空一切;充当罪犯的人无不低眉顺眼,唯唯诺诺。我们的警察要把原来专政的职能转变过来,除了维护社会治安,打击真正的刑事犯罪之外,更多的是为群众服务。不是对普通老百姓专政,更不容许随便抓人打人骂人,甚至滥用严刑逼供等法西斯手段。这次警车被烧与前两年大批地抓人罚款是有直接的因果关系的。何况起火的原因是十多丈高崖下村民的烟头引起,不是人为地放火。据村民们反应,抓的十多个村民都是无辜群众。开头散布抢水谣言的,是龙腾集团的几名员工。我认为被抓的十多个村民除少数拘留几天,严肃教育使其吸取教训之外,其余应该无罪释放。至于那些在幕后策划鼓动的真正的犯罪分子,公安局应该立案侦查,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至于原来一些警察在罚款中提成,甚至不开收据,私抄腰包的事也要严肃查处,绝不姑息!下边,我们继续畅所欲言,也可以接着上次的招商引资,修路治水等问题,继续发表意见。”

    文兴邦及时主动地扭转了会议有关动乱,暴乱,抓捕,惩治的议题,掌握着会议的进程。李德清,肖可胜心里却在想,你算老几?老子们参加工作,入党提干的时候,你还在乡下接受再教育,背着叛党分子,走资派黑帮子女的身份伸不了皮,现在却想坐到我们头上拉屎,没门!但人们不会理解他们的心思。后来,话题又转到对何耀辉身份看法方面的讨论去了。

    “对宋氏牌坊何家坟地的修复,李县长昨天谈了反对意见。请何耀辉回来投资一事,我认为也不妥。我们虽然穷一点儿,但我们穷得有尊严,穷得有志气。自古以来就有‘志士不饮盗泉之水,贫者不受嗟来之食!’的说法。何况他那个汉奸身份也有辱先人,有辱家乡的清名。再说,他的牌坊坟地在公路边,我们如果要扩修公路,势必要侵占坟地的地盘。我们现在花几万十几万给他修复坟地,修公路时又去拆掉,这种劳民伤财的事还敢去干么?”

    常务副县长何莲,赞同李德清县长昨天的观点,提出反对意见。

    “他那个汉奸的身份,不是蒋介石都没有给他认定么?他率领自己的部下,坚守孤城,奋战七天七夜,弹尽粮绝,力尽被俘,这和那些还没有开战就拔腿逃跑,和那些卖国求荣的汉奸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几十年了,我们不能够再以老眼光来看待新问题。我也知道‘志士不饮盗泉之水,贫者不受嗟来之食’的说法,我还知道晁错《论贵粟疏》中所说:‘一日不再食则饥,终岁不制衣则寒,饥寒至身不顾廉耻……虽慈母不能保其子,君安能有其民哉?’现在不是穷过度打肿脸充胖子的时候了,何耀辉从感情上来说,还是对生他养他的故乡不能割舍的。让他回乡投资,为乡亲们作点儿事情,我认为还是可行的。”统战部部长芮明不同意何莲副县长的看法,阐明了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我们修公路时能否避开宋氏牌坊何家坟地。如果将宋氏牌坊何家坟地全部铲平,另迁他处,对何老先生回乡投资恐怕不利。”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童国政提出自己的担忧。

    “说得轻巧,端根灯草。避开宋氏牌坊和何家坟地,那不多花几十万的资金吗?这几十万资金,天上不掉地下不生哪儿来?”

    县人大主任张富文心直口快,马上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也赞成张主任的意见,不能用人民的血汗钱为那些汉奸卖国贼树碑立传。”

    县委秘书长朱文才立即随声附和,站在李德清,何莲,,肖可胜,张富文一边。

    “不能乱戴什么汉奸卖国贼的大帽子,李宗仁作为解放初被通缉法办的战争罪犯,回国后一样地受到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央领导的欢迎,何耀辉和李宗仁比起来,只能算无名小卒。现在如果能让何老先生回乡投资,那几十万是小菜一碟!我们现在是要抓紧修复宋氏牌坊和何家坟地,拍成照片,到加拿大去拜访何老先生。还有,公路、铁路的事恐怕只能省上牵头,那是牵连到好几个县市的交通,土地的占用问题,不是我们一个县所能解决得了的。武装部政委权军盛也谈了自己的看法。

    “龙川水库的修建,少说也得一二十个亿的资金。这也并非我们县上的力量所能办到的。这座水库,也是大跃进年代就修了一年多的工程。1973年又修了一阵子。我们现在的建设都是在还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前欠下的老债。由于地势高,修起来后就等于在我们城市的头顶上蓄了几千上亿立方水,质量问题丝毫马虎不得。我认为还得到省上请水利厅,农业厅,到中央请水利部,农业部的专家们考察论证,设计施工,才能保证质量。单凭我们自己,像六七十年代那样,因陋就简,土法上马,一哄而上是绝对行不通的。”

    统战部长芮明再次谈了自己的看法。

    “这两天的会开得不错,大家都能畅所欲言,阐明自己的观点和看法。这样吧,这次会议形成决议之后,我和李县长,芮部长,武书记立即到省上找权书记、向省里汇报工作,请求权书记、向副书记以省委省府的名义出面召集财政、金融、交通、水利、农业等各部门的领导协调,专门研究我们市的路和水,以及招商引资的问题。有了权书记、向副书记出面协调,我认为问题不难解决。还有,宋氏牌坊和何家坟地的修复,花不了多少钱。下来时,我和武卫国书记绕道去看了一下,牌坊上的石头,石头上的文字,都还完好无损。几座大墓的石碑,当年我们用来做了粪坑的底板,上边的文字更不可能损坏。挖出来安好就是。明天,我们还是和农业局、水利局的同志去看看龙川水库的状况。看原来的基础还有没有使用的价值。”文兴邦也谈了自己的想法。

    李德清,肖可胜,熊冠军等人坚决不同意修建宋氏牌坊和何家坟地,保留自己的意见。最后会议还是决定,在抢水风波中,公开号召群众掀翻警车的石小豹,和犯有以烟头引燃大火过失的黄大海,以及动手打砸过警车的五个村民拘留一周。其余村民立即释放。市上拨出专款立即修复宋氏牌坊和何家坟地,争取早日去加拿大请何老先生回乡探亲祭祖,投资兴业。为改变家乡贫穷落后的面貌尽一点儿绵薄之力。正在这时,县文物局的贺国民局长给县委办公室打来电话,说龙川酒厂扩建工程施工时,挖出了宋代窖池的几坛老酒,请县委县府的领导们去看看情况。

    会后,李德清回到家里,虎着脸质问自己的老婆,龙腾集团的董事长谢莲清道:

    “听说这次抢水风波是你们龙腾集团的人散布闹起的。是不是你和李天才,李子高他们捣的鬼啊?”

    “你听谁说的,有什么证据呢?那些无赖村民乱嚼舌头根子的话能信么?”谢莲清回答道。

    “无风不起浪,那些人凭白无辜怎么会说是你们集团的人?你们最好给我小心点!”李德清警告道。

    “依我说吗,让那些老百姓闹一闹也好,叫那个新来的尝一尝这里的烫手山芋的味道,越早滚蛋越好!”谢莲清说。

    “你老婆娘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一个儿子从小就是你把他惯坏了的!你们三人伙起打着我的招牌干了多少坏事,赚了多少钱,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以后县上的事,不容许你们打听、插手,甚至自以为是地瞎帮忙,乱帮忙,帮倒忙。老子说不定早晚会栽在你们的手里!”

    “栽在我们手里?你别忘了你头上的乌纱帽儿是哪里来的,不靠老娘,不靠我家老头子,你会有今天?老头子在的时候,你跟老子们规规矩矩,唯唯诺诺的;老头子死了后,你就可以打翻天印,在老子们面前高声大气地吼了!难怪人家叫你‘理不清’啊,你把自己的事理清楚点就不错了。我老婆娘是老了,人老珠黄遭人恨了。你巴不得老子早点儿死了,好去和你的那些嫰婆娘天天在一起!你三天两头十天半月不回家,带起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人去出差,出一趟差回来那些女人就可以调动,提拔,重用。你那些臭事哪个不知道啊?怪我们,你人穷怪屋基,瓦漏怪椽子稀!你把你自己首先管好了就不错了!说我们赚了好多钱,你那些下属,包工头的老板,塞了好多钱给你,以为我不知道?不是我们赚点钱和他们的贡献,你可以北京上海到处去买房产,买别墅养小蜜?你做梦吧!”

    “你吵什么,闹什么,你不要抓屎糊脸,不把自己整倒你过不得?你老头子在的时候,老子们十几年的时间生活在你们的胯底下,大气不敢出,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老头子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想像原来那样马干吃尽,你做梦吧!我在哪儿买房产买别墅养小蜜啦?你老婆嬢有什么证据,是不是乱嚼舌头根子?给你这样的横婆娘,扭婆娘说不清楚!反正老子警告你,以后给老子把尾巴夹紧一点,别再给老子添乱!”

    两口子不欢而散,大家心里都气鼓鼓的,白白增添了不少的烦恼。

    事后李德清把龙腾集团的总经理李天才,副总经理李子高,也就是自己的儿子侄子,叫到家里分别予以警告,叫他们少给肖可胜的儿子肖学军,熊冠军的儿子熊有勇这些纨绔子弟一起喝酒,赌博,玩女人,伙起干坏事。前几年你们酒驾撞死村民,在酒店集体淫乐的事,如果不是老子出面摆平,早就把你们几个抓起来送劳改农场去了!那么多女人不去搞,偏偏几个人伙起来去玩一个女人,还为谁先上谁后上,争执不休,大打出手!你们几个叫话吗?以后通通给老子夹起尾巴作人,收敛你们从小养成的张扬跋扈,为所欲为的衙内作风,不得再给老子们添乱。李天才李子高噤若寒蝉,不敢发声,唯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