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记-57.尾声-子弹没枪-现实题材-爱读网

57.尾声

作者：子弹没枪更新：2020-01-12 22:29 字数：2029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沈从仁与沈从道先后从学校毕业,踏上了社会。他们的成人礼居然是那位不知名的奶奶的葬礼。世事难料,世事无常,这个为家里打拼了一辈子的女人,死后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葬礼虽然无比奢华,却难以掩盖一个事实,飞凤对这位母亲早已没了印象。早年的忙碌让飞凤比同龄人更早衰老,就像沈家之前的伟大女性一样,飞凤的身体慢慢变弱,工作快不能胜任了。

    沈从仁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工作,终日无聊的他来到了酒吧里用酒精麻痹自己,他的夜生活十分丰富,直到夜总会的老板查账时才发现,从仁一夜和七个小姐发生了关系。到了白天,从仁才会走出包厢,看看大太阳,想着又度过了一天,真是太高兴了。在白天他就缩在网吧里打游戏,晚上再回夜总会。那里的小姐都认识他,很愿意为他服务,有几次和他做生意时,警察查房没有发现过他们。沈从仁对她们也好,感情出奇的专一,就专挑这几个服务。

    孩子的颓废怎能不让飞凤担心呢?她本可以把公司交给他,却担心他现在的样子根本无法胜任。在公司给他一个职位,他做了几天就跑了,出去玩。有人说他在一家夜总会包场了,有人说他去贩毒了,更有人说他参与了抢劫银行。飞凤每次把儿子叫来臭骂一顿,第二天儿子就会变本加厉,他只在母亲的面前是个乖孩子。

    时光轮流转,沈从仁混迹于各家夜总会,在看到一场脱衣舞表演后,从仁不再选择,眼前的这个跳舞女郎让从仁的内心感觉到了宁静。过去的一切他都感觉虚幻,唯独这位女子如此的真实。在表演结束后,那位跳舞女郎都会收到好多钱和花,上面是沈从仁的名片,重点是名片后面的邀约函。跳舞女郎在约定时间来到了沈从仁的房间,沈从仁把她抱到床上,拿出一堆钱来,就把她扑倒了……

    在这位舞女身上,沈从仁使用了全部的精力,他把所有的钱都投给了她,可是她就是没有回应。一切都是钱的问题,不是吗?舞女放开了从仁的手,从仁却更紧的握住,我要你说爱我。舞女笑了笑,别傻了。看着她的背影,默默跪下的沈从仁哭的像个孩子。

    身为母亲,飞凤自然不希望孩子不开心,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早就让飞凤把从仁当成了唯一的依靠。从仁的行踪她一清二楚,那间夜总会第二天就被查封了,里面的人都进了看守所。沈从仁去看望那位舞女,在那里单膝跪地向她求婚,和舞女一同关押的人都劝她答应,舞女还是拒绝了。

    就在舞女出狱的那一天,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那里,几个大汉把她抬上了车,直接送到了飞凤的公司和从仁举办婚礼。在这之前,从仁答应母亲,若是能娶她,他就改正一切坏习惯。舞女被拉到了那里,始终不肯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飞凤好言相劝,从仁也是掏心挖肺说情话。到头来,舞女撞死在了公司的墙上。所有的人都看着飞凤,飞凤看着自己的孩子,沈从仁看着舞女的尸体,也撞向了墙壁……

    疼痛感的回忆将沈从仁从酒醉中唤醒,他眼前的还是从道,自己还是在这个酒吧。跟我讲讲我昏迷后的事吧,沈从仁恳求道。昏迷的时候,你的母亲抛下一切来照顾你,在你昏迷了一年之后,你的母亲已经一无所有了,又是打官司,又是出钱给你治病,沈从道讲得很平淡,就好像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那后来呢?

    沈从仁昏迷了三年,之前的一年已经耗光了所有的钱和精力,在之后沈从仁被母亲背出了医院,在经过闻风庙的时候,飞凤遇到了正在门口等待的从道,以及他身后的白先生。白先生让飞凤把沈从仁放在他这里,一切都会好的。飞凤放心不下,要求一直陪着儿子,这一陪就是两年。阴冷的闻风庙加重了飞凤自身的病情,就在沈从仁即将醒来的一小时前,飞凤就撒手人寰了。原谅我吧,孩子,妈妈爱你,飞凤说了最后的遗言。

    是的,我听到了,从仁又喝了一口酒,与从道碰了一下杯,这是倒数第二杯了……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母亲一动不动,沈从仁最后一次哭了,他整理好了衣服,邀请从道去名誉街的酒吧喝一杯。这是最后一趟聚首了。

    俩兄弟畅谈着过去现在与未来,从道还拿出了那本被父母带走的笔记,沈从仁拿来翻看了好久,叹了口气,难不成都是天命。在这一刻,从仁已经有了自杀的念头,虽然他刚获新生。死亡胜过没灵魂的存在,从仁抱着这样的信念和从道干了最后一杯酒,起身施礼,走出了酒吧,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沈从道回了闻风庙,谢过了白先生的照顾,独自离开了。白先生目送着沈从道的离去,把闻风庙最后收拾了一遍,突然放声大笑,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穿着白衣服,戴着白高帽的人,白无常最后看了看闻风庙,最后看了看闻风区,手摇着铃铛向南方走去,“来来往,事已完,风吹尽,事已了,且看如今风光日,多少血泪在其中,走走走……”

    一阵阵大风吹过,一张张笔记飞散在了整个闻风区的上空,那贯穿时空的阳光下,曾几何时的欢声笑语与辛酸血泪,如今都如那纸般飞去,世上再没有沈道前的名字。远处的烛山上,又盛开了美丽的花朵,心灵美丽的人会看见那白狐的幻影。低沉的山谷回声正告诉人们,他的经历与遭遇。

    这个故事就要结束了,一切就像是一天就有的,一切也像是一天就结束了。

    在闻风区的某个角落的某个屋檐下,一串风铃还在风中摇摆着,动听的声音不断变轻,消失在了永恒的宁静中……

    世界正不断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