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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返校

作者：奢正更新：2019-01-29 09:28 字数：2055

    对于一个又失业的人来说，休闲最能帮助我忘却烦恼，虽然是暂时的，不过我已经心满意足了。那些站在顶端的人们有的疯疯癫癫，像任我游那样任性；有的痛苦烦恼，像我的好友王安那样。还有一位远山先生，他倒是让我捉摸不透。我在餐厅工作的这些日子里，心里一直想着那位远山先生会不会再联系我，联系我了该如何拒绝，可是想来想去，我却发现我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从小到大我的父母就教我拒绝，我却没有学会，因为他们从来不允许我拒绝他们，所以我就拒绝了除他们之外的所有人。小时候我被安置在楼上，他们都去上班了，现在这些情况还发生在我们国家的许多角落里，只不过我最多等一天，而他们要等一个月甚至一年。

    小时候我家里条件还算有的，我有一箱子玩具可以供我消遣，还有一大堆我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的光盘，那些陪伴我度过童年的动漫。那时候我仿佛是没有欲望的，因为这么多玩具我可以玩得很开心，玩腻了就看光盘，到后来只要听到配乐就能想象出里面的场景和台词。除了这些之外，我家里还有些大人的玩具，像是麻将跟扑克。麻将和扑克我都不会打，爸妈也没教过我怎么打，我就把他们当积木玩，就跟我的其他玩具一样。

    爸妈夸我懂事，长辈夸我乖，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吵着要。就在我班同学都有MP3的时候，我也没想着要一个。我不觉得那是什么必需品，直到后来才拿到了一个二手的，听了没几次就坏了，我也就作罢了。到高中的时候我才有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用着长辈淘汰下来的按键机，高考之后才有了自己的智能手机。我不会去强求改变，但也算不得逆来顺受，我只是很随意地活过了我的成年前岁月。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好有趣，好孤独。到底是我拒绝了这个世界，还是世界拒绝了我？

    辞职之后的我恢复了自由之身，我可以自由自在的去玩了。再不用管肉要煮多久，饭要放多少水这种事情了。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找事儿，而我不一样，我不喜欢找事儿，相反是事儿来找我，不是远山先生，而是一条广告。原来是我原来的初中校庆，所以决定对外开放一整天，那天欢迎校友们回母校参观。

    母校，我还有这么一个妈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希望他们能供应伙食吧。原本我不想去，但是仔细一想，也许我能见到像任我游那样的人呢。我当然讨厌任我游那样的人，不过我喜欢看到他们用现在的自己报复那些老师时候的样子。是的，一个人憋得太久了，表面上兴许道貌岸然，其实内心潜藏着阴暗。我就像那从没出现过的阴影，现在回到学校，照样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

    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那所谓的初中母校，这个曾经排斥我的地方。父母为了让我进这个好学校可是费了不少功夫，但我在里面并不快乐。而学习从来不是快乐的事情，所以老师们也没认真想过，如何让学习变得起码不让人讨厌。

    当年的校门，当年的石狮子，保安已经换了全新的一批，也许当年那批已经老了。校门口的小商铺除了正对门的那一家，其他的都换了样子。看起来对我们来说，还是最近的最亲啊。那些玩具已经很少了，虽然还有陀螺、卡片、毽子、绳子这些我以前玩过的玩具，但都蒙着一层灰。跳绳的绳子还挺新，想必是因为学校里还会有人买吧。只有那些零食比原来的花样更加多了，我仔细看了看，除了那些已经残存至今的古董零食，其他的新品种好多我都没见过。在吃上面我还是很保守的，既然明知道这个好吃，何必再去尝另一种呢。

    校门口拉着一张横幅，上面写着“一百周年校庆”“欢迎回家”之类的字眼，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比我来上学的时候还要喜庆。周围的人有我眼熟的，也有我不认识的，他们有的手拉手，有的形单影只，有的说说笑笑，走进了这座学校的校门，我也跟在他们身后走了进去。

    正对门便是我们这座学校的象征，那是一座纪念馆，纪念我们学校伟大的创始人，他是一位先贤、哲人、政治家、思想家，还有好多头衔我背不下来了。我们的学校当年就是由他创办的什么学堂改进而来，要历史有历史，要文化有文化。没有雕梁画栋，也没有近代的西方色彩，完全是古色古香的老建筑，这都是现代人参照古制仿出来的。你要知道我所在的城市没有历史，不像你居住的城市这般千古扬名，所以只要能证明历史的东西，我们都能造出来。

    我不会去怀疑这些东西的真假还有它当年的样貌，有时候历史就是这么活在想象中的。我绕过这最中间的纪念馆，之前我在这里学习了三年，从没有进去看过里面的样子，今天的我也一样。我就像之前说过的影子，它跟着某个主人来过，却无法留下自己的痕迹。我永远是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

    对不起，让我先喝口水。

    后来我走到了当年老师的办公楼，曾经的我为了作业的问题，三番五次往这里跑，有一次为了道数学题竟然跑了老师六趟办公室。倒不是我勤奋好学，而是我觉得这样奔跑更有意思，让我觉得我确实在努力。每次都会错这么一点点，为了这一点点我三番五次往老师办公室跑。得到的结果就是，我后来体育课的五十米冲刺成绩不差。哈哈，都是这么练出来的。

    我正往前走着呢，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回自己原来的班级看看，也就在这时，我遇见了一位老师，那是我以前的地理老师，当时我还是他的课代表呢。我很懂礼貌的，赶紧上前去问好：“老师好。”

    老师则看了我一眼，笑着答道：“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