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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风信子

作者：青蕊儿更新：2017-10-21 14:49 字数：4483

    经过与多个朋友的研讨，我和兔兔决定在步行街开一家“成都小吃店”。

    第二天，兔兔认识了夏栀子。

    “你是刚来的吧！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自甘**的人，是不是遇到了十分糟糕的事？如果不会遇到，我想你是不会做的，因为你不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

    听了她的话，兔兔泪流满面。

    夏栀子带她走进宾馆的一个房间，问起她的故事。兔兔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她知道她是好心，没有恶意。

    “男人都他妈的是一路货色，什么爱，什么誓言，什么一起到老，都他妈的是在床上睡觉时才说的屁话，无非是满足自己的欲望罢了。”夏栀子吸着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你真傻，傻到极点了，你干吗非得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为什么要养着那个负心汉的孩子？想你在这里为养活孩子想尽办法挣钱，可他呢？现在还不知道睡在那个女人怀里**。你说他爱你，他爱你什么，如果爱你，会不娶你吗？如果爱你，会不打听一下关于你的一点消息吗？什么事业为重，都他妈的是一堆借口，把你玩够了，玩腻了，再抛弃，这就是他们男人常玩的伎俩！”

    夏栀子那天给兔兔进行了洗脑，让兔兔再一次面对痛苦的现实。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内心深处，兔兔仍深爱着徐亚，所以从不面对。但是，夏栀子却残忍地揭去事实的面纱，使她不得不面对血淋淋的真相。

    “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些有钱的男人，有点涵养的男人，最起码在这些嫖客中还算是好的吧！”

    “小姐就是小姐，无论你以前多么的纯洁，涉足这一行后，哪怕就一次，就没人再把你当人看，你就是公共厕所，三角钱就可以上一次的公共厕所，毕竟‘一日为娼终身为妓’，知道吗？小鱼，就是这个道理的。”兔兔用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夹起一支香烟，猛地吸了一口，“其实，我现在已经学会了享受，不干活是会让人变懒惰的，心也是会偷懒的。夏栀子给我介绍的男人出手都很阔绰，也很懂得保护自己，每次发生关系时都使用***，我也就不用担心自己会怀孕。”兔兔冷漠地说，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就这样，靠着自己的身体、姿色，兔兔把妞妞辛苦地拉扯到了两岁，也就是现在，手头也有了一些存款。

    “小鱼，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是的，你怎么会看得起我呢？我是一个肮脏的女人，是一个开了就扔掉没人要的小瓶盖。”她冷笑了一下，狠狠地抽了几口烟，吐出一串串训练有素的烟圈。

    “兔兔，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虽然在你身上不知道有过多少个男人，但你的心灵还很纯洁啊！你并没有掉进那个充满铜臭味的大染缸里啊！”我说。

    “纯洁？现在恐怕只有你一个人这样说了，你这样说会让我更加看不起自己的。”兔兔抚了一下额前的头发说。

    我没有做声，只是不停地喝酒，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我看着自己的朋友这么痛苦，一天天在**中生存，却没有办法去帮助她。

    “兔兔，你不要再做了，把北街的房子退掉，先搬到我这儿来住，忘掉过去的一切吧！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因为我们都还年轻。

    兔兔愣了一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年轻，我还年轻吗？”

    “是的，你还年轻，二十三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啊！还会有许多机会的，你这么聪明。”我握着她的手说。

    “可是我……”

    “好了，不要说了，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犯过什么过错，那只是一时的幼稚，一时的冲动啊！是现实生活的逼迫啊！可是现在一切都要好起来了，你要抬起**，把头抬得高高的，忘掉过去，堂堂正正地做人，开始新的生活，没有人会看不起你的，知道吗？”

    “我行吗？小鱼……”

    “行的，一定行的，我们用一周的时间去考察市场，地段、房子，看经营什么项目最容易赚钱！又不大会赔钱。”

    “小鱼，我……”兔兔的嘴唇嚅动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脸色忧郁不定，“我怕。”

    我扶着她的肩，斩钉截铁的说：“别怕，有我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的目光真挚，向她传递着正能量。

    “小鱼，我听你的，你是我和孩子的依靠。”她的泪终于无法克制的流了下来，“谢谢你，小鱼。”她哽咽着说。

    “我们是姐妹，是死党，是不可分割的，你这样说我不高兴。”我佯装生气。

    “好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兔兔趴在我的肩上，无声的流泪。

    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希望这样的时光不会被流年偷走。

    这一星期可以说是最忙碌的一周了，除了每天必须做的工作、采访、编写稿件外，其他的时间就是陪兔兔考察市场，顺便再从朋友那儿借了些钱，因为除了办各项许可证、交房租外，手头还必须得有万把块钱做作为流动资金。

    我们所在的城市不大，但很繁华，什么精品店、服装店等女孩子能开的小店可以说是一个挤着一个，卖家和买家早已不成比例了。

    还好，“民以食为天”，吃喝是人们每天所离不开的，所以我们寻思着开一家小吃店。如果仅仅开一家普通的小吃店是招揽不住什么顾客的，必须要开一家与众不同的小吃店。经过与多个朋友的研讨，我和兔兔决定在步行街开一家“成都小吃店”，这儿是城中心，流动人口最密集的地方就在这条步行街。

    我拿出自己积攒下来的两万块钱，外带借朋友的一万块钱，加上兔兔的两万块钱，凑齐五万元，开始我们的创业路。

    先到卫生局和工商局办理卫生许可证和营业执照，然后到防疫站办健康证，这些证件齐全后，就是抓紧时间装修房子，买几张餐桌，聘请一个四川厨师为小吃店做菜。

    两个星期后，小吃店开起来了，迎来的第一批客人是我们《都市晚报》的兄弟姐妹，吃饱喝足后给予我们小吃店很高的评价：前景看好。

    我和兔兔相互对视一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兔兔笑的那么开心。

    兔兔是小吃店的法人代表，我每天下班后，只要有时间就会到小吃店帮忙。

    杨若凡有一个月没跟我联系了，也不给我打电话，我的心里很失落，这天下午下班后，我到我们经常去的清韵茶楼喝茶。

    服务生为我端来我要的女儿茶，好心地问：“这么长时间没见到你们了，他呢？”

    “分了，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懒洋洋地回答。

    “噢，对不起啊！”服务生脸色讪讪。

    “没事的，分分合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淡淡的说。

    “姐，你可真想的开啊！这事放别的女人心上，还不整日里哭鼻抹泪，你却跟没事人一样。”

    “我就是一女汉子嘛！从不唧唧歪歪。”我干净利落的说。

    女儿茶沏得酽酽的，像红酒的颜色，只不过有一些暗。我喜欢在女儿茶里加一点牛奶，有股乳香味。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想自己到底喜欢喝女儿茶还是红酒？虽然它们的颜色看起来很相似。

    茶

    香叶，嫩牙，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前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岂堪夸。

    想起中唐诗人元稹的这首宝塔诗，别开生面地把茶的品质、茶具艺术、品饮意境以及茶的功用都描写得清幽淡雅，淋漓尽致。只有在千回百转之间，茶叶和水才能溶成恰当的颜色，每一杯，都有难言的意趣，涩是青春的感觉，苦是半生基调，而弥漫出的香味则是生活中透出的欢愉，最后留在齿颊的甜味恰是终了所得。

    而红酒呢？最喜欢的是加州产的红酒味道，福州的高迪诗冰酒，也不错，赤霞珠牌子的干红，只有八十多元，口感、香味都不错，价位也适中，可以说是物美价廉了。

    记得威廉•杨格说过：一串葡萄是美丽、静止与纯洁的，但它只是水果而已；一旦压榨后，它就变成了一种动物，因为它变成酒以后，就有了动物的生命。

    喜欢这句话就如喜欢红酒一样。

    迷人的色彩，神秘的情思，柔和醇香的红酒饱含了鲜活的生命原汁，蕴藏了深厚的历史内涵，是小资女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是一种流行，一种小资、时尚女人的象征。就如现在70年代、80年代出生的小女人写的另类文学，就该称自己是作家，偏偏还在前面加上美女一样，如果是作家，就不会在乎自己是美女还是丑八怪；如果是美女，这种美是让大家评论的，而非自己认为，由此看来，美女作家就跟招牌菜一样，无非为的是引人注目罢了，是一种流行。

    我想，我应该属于徘徊在小资与非小资女人的边缘，因为有那么一点小资情调，有那么一点闲情逸致，有那么一点失落，有那么一点自恋，有那么一点自寻烦恼，有那么一点想穿名牌服装的念头，偶尔也会一咬牙花一个月工资买上一件品牌白色洋装，喜欢看如《泰坦尼克号》、《魂断蓝桥》那样**悱恻的电影，每次都浪费掉两包纸巾，平时，爱写那么一点伤感的小女人文字，博得像我这样的小女人的几滴眼泪。

    想来想去，思前思后，连我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欢茶还是红酒！我想还是喜欢茶多一些吧！毕竟薪水有限啊！

    我在清韵茶楼坐了很久，喝了很多茶，一杯一杯，记不清喝了多少杯，只知道肚子发涨，晚饭都懒得吃。

    回到家中，我打开电脑，在网上的笑红尘聊天室看一些文章，新的就那么几篇，很快就看完了。

    我把自己的QQ打开，想找个人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一个网名叫星星点灯的人加了我，于是我就跟他云天雾地地聊了起来。

    星星点灯  19:02:09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飘雪 19:02:10

    文字工作。

    星星点灯  19:02:11

    我们还是挺有缘的，我也是搞文字的。

    星星点灯  19:02:13

    感觉你长得比较漂亮。

    飘雪 19:02:53

    一般，不出众。

    飘雪19:03:12

    你见过很漂亮的写字女孩吗？如果很漂亮的话，也许我不会写字。

    星星点灯  19:04:00

    卫慧很漂亮，写的小说更好。

    飘雪19:05:53

    也许吧！但我不这样认为。

    星星点灯  19:06:23

    她是复旦的才女，我一直这样看。

    飘雪19:11:05

    一个人一种看法，我不应该这样看你的偶像，是吧？不过言论自由，就像国人看《**梅》一样。

    星星点灯  19:11:04

    你没看到《上海宝贝》上精练、扎实、流畅自然的文字功夫吗？

    飘雪 19:11:25

    没有，我不喜欢她那种风格。再说一部经典的作品不只是流行一时，而是流行一世，就像经典的歌一样，不只是一时火爆，而是三十年后，人们还在吟唱着它。

    星星点灯  19:23:01

    你认为现在不火爆的书，三十年后就会火爆吗，女士？

    飘雪 17:24:06

    也许好书并不一定很流行，有值得让人学习的地方就行了。

    飘雪17:25:20

    就像《**梅》，迄今为止，很多人都不看好，可张爱玲的作品根本归源在《**梅》和《红楼梦》。所以我说：这些才是真正的值得去看的好书，而那些流行于都市的网络小说，拘泥于流行而流行的小说，不能说不值得一看，最起码比不上这些作家吧！

    星星点灯19:26:42

    对了，张爱玲和王安忆，也都很漂亮呀。

    飘雪 19:28:06

    是啊，但是时代不能和她们相比啊！

    飘雪  19:28:32

    看来你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

    飘雪   17:30:03

    我累了，再见。

    星星点灯  19:30:31

    再见。

    跟星星点灯斗了一会，感觉很累，大脑晕晕的。兔兔现在还没有回来，不过九点钟她是不会回来的。

    我到卫生间简单冲了一个澡，就睡下了。

    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和若凡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牵着我的手走过泥拧；他帮我拔去面前银亮的蛛丝；他在我生病的时候逼我吃药，特别是难吃的甘草片；他背着我从山上下来，小心翼翼，生怕摔着我。

    “若凡，若凡……”可是他的身影渐渐远离，任我千呼万唤，就是不肯回头。我一个人站在雨中伤心的落泪。倾盆大雨从我的头上浇过，我全然不知，脸上流着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反正只剩下心口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唤我，“小鱼，小鱼……”

    我睁开迷醉的双眼，迎上兔兔担扰的目光。

    “兔兔，你回来了……”我全身软绵绵的。

    “小鱼，你是不是做恶梦了？一直哭，怎么叫你都不醒，吓死我了。”见我醒来，兔兔似乎松了一口气。

    “没事的，兔兔，你不用担心我。”她扶我要床上坐了起来，“《三国演义》上说，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感情也是如此吧，分分合合，全在一个‘缘’字。”我喃喃的说，声音若有若无。

    “小鱼，每个人都会遇到感情的困惑，走出来就好。”

    兔兔是个极聪明的女子，我如果不想说，她从来都不问，彼此尊重才是维系朋友感情的最好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