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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彭德怀“蘑菇”战术奏效  胡宗南重点进攻遭受重创
作者：曹迪生      更新：2017-08-01 22:40      字数：4552
    青化砭、羊马河和蟠龙战役（1947年3月25日至5月4日）

    青化砭伏击战、羊马河伏击战和蟠龙攻坚战，是西北我军执行运动战的作战方针，连续发动的三次歼灭战。它使敌军对陕北的重点进攻受重创，西北战局初步稳定。

    国民党反动派向解放区发动全面进攻8个月，虽然占领了解放区一些城市和地方，却损失了65个旅71万人。由于兵力分散，机动更加困难。因而不得不从1947年3月起，放弃对解放区的全面进攻，集中兵力进攻解放区的两翼，即山东解放区和陕甘宁边区。

    从战争爆发时起，国民党就把进攻陕甘宁边区作为其主要战略目标之一。由于兵力部署未完成，又碍于国际和国内舆论，未敢发动大规模攻势。在全面进攻节节失败之后，迫不急待地策划重点进攻陕甘宁解放区。

    国民党用于进攻陕甘宁解放区的总兵力为34个旅25万余人，其中有胡宗南西安“绥靖”公署20个旅17万人，宁夏马鸿逵和青海马步芳12个旅，榆林邓宝珊两个旅共8万余人。

    敌确定的战略目标是：占领延安，驱逐我党中央和人民解放军总部退出陕北，在延安及其附近围歼西北我军，或逼迫西北我军东渡黄河，在河东敌军配合下夹击，一举将我军歼灭。敌确定以胡宗南的15个旅主力14万人迅速攻占延安，尔后会同马鸿逵、马步芳、邓宝珊各部配合行动。

    此时，陕甘宁我军只有6个旅不足3万人。

    早在1946年底，中央军委和毛主席就已判断敌在全面进攻失败情况下，正在准备重点进攻陕甘宁边区。1946年11月，军委将晋绥军区第1纵队调到陕甘宁边区，与陕北联防军新编第4旅、教导旅、警备第1、第3旅组成陕甘宁野战集团军，由张宗逊任司令员、习仲勋任政治委员，准备迎击进攻的敌军。

    1947年3月10日，胡宗南在洛川召开旅长以上军事会议，宣布进攻延安的作战计划，并狂妄地叫嚣：“总裁授命我等攻克***老巢延安，尔等须奋勇作战，为党国建功立业，切莫辜负总裁的重托”。并称“凭着我们的优势兵力及装备，加上强大的空军支援作战，我军三日之内即可占领延安，将共党中央消灭在陕北”。

    胡宗南集团是从抗日战争开始保存并不断装备起来的一支比较精锐的部队，经过长期反共教育和军事训练，兵力充足，装备较好，弹药充足，配有坦克、飞机，是蒋介石在全国的战略预备队。

    中央军委为陕甘宁我军确定基本作战方针是：诱敌深入，必要时放弃延安，与敌在延安以北山区盘桓周旋，陷敌于十分疲惫，十分缺粮的困境，抓住有利战机，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在运动中各个歼敌，牵制胡宗南集团于陕北战场，使其不能增兵其它战场，以利其他战场我军打击、歼灭敌人，夺取全局的胜利。

    面对十倍于我的敌人，陕甘宁野战集团军以教导旅、第1纵队两个旅、警备3旅第7团阻击进犯延安之敌。以警备3旅9团、警备1旅第3团在咸榆公路以西侧击进犯之敌，威胁敌后方，迟滞敌人行动。以警备3旅第8团及新编第7旅活动于“三边”地区，在民兵游击队配合下，相机歼灭进犯之敌。以绥德军分区第4团、第6团配合民兵游击队阻击榆林之敌。中央军委急调晋绥军区第2纵队迅速由晋中西渡黄河，加入陕甘宁野战军作战。

    中央军委讨论，在陕甘宁解放区形势十分严峻的情况下，必须有一位强有力的有威望的指挥员来统率边区的所有部队。只有如此才能实现保卫边区，拖住胡宗南集团的艰巨任务。毛主席选定了彭德怀担此重担。1947年3月16日中央军委发布命令，撤消陕甘宁野战集团军番号，成立西北野战兵团，由彭德怀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习仲勋任副政治委员，统一指挥边区各兵团及一切武装部队。

    3月13日敌军对我发起全线进攻，并出动十余架飞机轮番疯狂轰炸延安及周围城镇，企图在3日内占领延安。战役开始，即投入15个旅14万人的兵力，用于第一线的兵力有12个旅8万人。首先以猛烈炮火轰击我基本阵地，然后步兵轻装以密集队形多路攻击。我阻击部队依托一、二防御地带野战工事节节抗击，在“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口号鼓舞下，顽强抗击，与敌人寸土必争，敌人每占一个阵地，都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经三日激战给敌人以重大杀伤，到18日中央机关及延安的机关团体学校安全转移，群众已疏散完毕，19日上午我军主动撤离延安，中午敌先头部队进占延安。我军以5千余人的少数兵力，伤亡691人的代价，抗击了敌14万人的进攻，毙伤俘敌军5千2百人，而敌人得到的只是延安一座空城。

    撤离前夕，毛主席在同我军干部谈话中说，“敌人占领延安决不是他们的胜利，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少则一年，多则两年，延安仍要回到人民的手中”。撤出延安后，中央书记处*****、周恩来、任弼时继续留在陕北，指导全国各个战场上的军事斗争，并直接指挥西北战场的斗争，给解放区军民极大鼓舞。由刘少奇、朱德组成中央工作委员会到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村，进行中央委托的工作。

    胡宗南集团占领延安后，蒋介石十分得意，亲赴延安视察，嘉奖进入延安的官兵，宣扬其“胜利”。为实现在军事上首先解决西北问题，将我党中央和解放军总部逐出西北，消灭西北我军，胡宗南根据蒋介石的指示，急忙调整部署，以5个旅守备延安及其以南地区，以10个旅积极寻找我军主力决战。

    西北我军首长根据中央军委、毛主席的指示，决定采取诱敌深入的方针，依靠边区地形险要，回旋地区大，群众条件好等有利条件，采用“蘑菇”战术，时南时北，忽东忽西，不断与敌盘桓周旋，使敌人疲于奔命，到处扑空，磨得敌人缺粮断炊，拖得敌人筋疲力尽，集中优势兵力，伺机予以各个歼敌。根据战场态势，决定首先打击最疯狂的胡宗南集团，并将其拖住，以实现党中央的战略计划。

    为达到这一目的，西北我军首长决定集中主力6个旅担任主要作战任务。军区部队、游击队和民兵在敌占区开展广泛的游击活动。以关中军分区警备第7旅、第3旅组成游击兵团置于敌后。集中陕甘宁和晋绥解放区的人力、物力，选择在延安及其以东地区为首选战场，打几个歼灭仗，狠狠打击胡宗南集团。

    我军主动撤出延安后，判断胡宗南集团必将仗恃其兵力优势，急于寻找我军决战。根据敌人作战企图和骄横急躁心理，决心将计就计，伺机歼敌。3月19日我军撤出延安，我第1纵队向安塞以北地区转移，其独立第1旅2团2营在延安西北佯动。敌误认为我军主力已向安塞撤退，遂令整编第1军3个旅、整编29军两个旅向安塞方向攻击前进，并于3月24日占领安塞。3月20日我军获悉敌整编第1师第31旅将由拐峁开赴青化砭，以保障其主力侧翼安全。我军决定乘该敌孤立突出之时，将其歼灭于运动中。3月23日，我第1纵队、第2纵队和新4旅、教导旅，埋伏于青化砭以南延榆公路两侧。25日敌31旅（欠91团）进入我伏击区，我军按预定部署，拦头、断尾，东西夹击，猛烈冲向敌阵，经1小时40分激战，敌军2千9百余人被全歼，旅长李纪云被俘。

    青化砭战役后，敌人发现我军主力在延安东北地区，急忙由安塞掉头东进，以整编第1军，整编第29军主力分两路分别沿甘谷驿、青化砭向延川及其以北地区进犯，追寻我军。26日占延长、29日占延川、31日占清涧，4月3日占瓦窑堡（今子长县）但屡屡扑空，兵疲粮缺。我军早已料定敌军主力必掉头东进追击我军，以部分兵力吸引敌军，敌向东，我向西，使其疲于奔命，主力于3月底转移到蟠龙西北地区休整。此时，我太岳兵团在晋南展开强大攻势，连克五城，并有西渡黄河之势，使胡宗南集团进退两难。维续北进，补给有问题，晋南又告急，遂以第135旅留守瓦窑堡，主力回蟠龙、青化砭补给，尔后视情况行动。

    我军发现北进敌军有抽兵南下援晋企图，为拖住敌军，策应太岳兵团，决定打击经永平南下之敌第29军。由于敌先于我进入阵地，我军部署尚未就绪，撤出战斗，主力转至蟠龙、瓦窑堡大道两侧地区待机。

    永坪一仗，敌发现我军主力尚未远离，又侦知在榆树峁子、李家川地区有我军驻扎，以整编第1军、第29军向蟠龙、青化砭西北地区扫荡，以整编第76师第24旅第72团接替瓦窑堡防务，调第135旅南下参战，截断我军向东北退路，妄图以10个旅的兵力，歼灭我军主力于该地区。

    4月11日，我军获悉敌第72团接替瓦窑堡防务，第135旅可能南下，决心牵制敌主力于瓦窑堡、蟠龙大道以西地区，相机歼敌第135旅。我军以第1纵队阻击敌整编第1军、第29军迟滞其前进，吸引其向西，主力配置在黑山寺、闫家沟、新庄沟地区，待敌第135旅南下时，在运动中将其歼灭。

    4月12日敌整编第1军、第29军开始向榆树峁子、新庄沟以南地区进犯。13日遭我第1纵队坚强阻击，误以为我军在瓦窑堡、蟠龙大道以西。敌整编第1军5个旅向西猛进，第29军也由新庄沟转而向西攻击前进，并令第135旅迅速南下向其右翼靠拢。

    4月14日8时，敌第135旅分两路沿瓦窑堡、蟠龙大道两侧高地南下，其404团在右，405团在左，逐山跃进，以防被歼。9时先头部队进至三郎岔，遭我新4旅顽强堵击，前进道路被封闭。我第1纵队、教导旅和新4旅迅速将该敌包围在羊马河以北三郎岔附近地区，阻援部队阻止了敌主力东援。经7个小时激战，敌军4千7百余人被全歼，旅长麦宗禹和两个团长被俘。

    羊马河战役后，敌发现我军主力在瓦窑堡以南地区，西进之敌整编第1军、第29军又急忙掉头东进，企图围歼我军。此时，我军已秘密转移至瓦窑堡西北和瓦窑堡至清涧大道以南地区休整待机。敌人不明我军去向，九旅之众盲目寻找，一连数日，翻山越岭，兵疲粮缺，不见我军一兵一卒。复于4月17日退回永坪、蟠龙休整补给。这时蒋介石得到“中共中央及西北共军主力已开始东渡黄河”的情报，急令胡宗南集团9个旅迅速北上，并令榆林邓宝珊集团南下配合，企图南北夹击，一举歼灭我军，或将我军赶过黄河。4月26日，胡宗南集团留下其第167旅和地方保安团队7千人守备蟠龙。主力向绥德方向疾速开进。

    在察明敌人企图和动向后，我军首长决定将计就计乘敌主力北上，后方空虚，歼灭蟠龙之敌。具体部署：以第359旅一部，并从各旅各抽一个排，配合绥德军分区、晋绥独立第5旅装成我军主力，节节阻击，诱敌北上并将其拖住。以第359旅主力位于永平东北地区，准备阻击敌主力回援，并阻击由清涧出援敌军。另以一部兵力组成南进支队，破袭延安以南公路牵制敌军。以教导旅进至青化砭以北地区，准备迎击青化砭方向援军。以主力第1纵队、第2纵队和新4旅主攻蟠龙，第1纵从西北方向、第2纵从东南方向，新4旅从东北方向和北面攻击。4月30日准备完毕。

    5月2日，敌军主力9个旅进至绥德，当晚我军对蟠龙之敌发起攻击。蟠龙是胡宗南集团前进补给基地，敌人在其周围高地构筑了较为坚固的防御工事。但此时是一个孤立的据点，抵档不住我强大兵力的攻势。战至4日6时，其东山主阵地被我军攻占，整个防御趋于瓦解，我军居高临下向街区进攻，当晚24时全歼守敌第167旅等部6千7百余人，其中俘5千4百余人，缴获大量粮食、被服和武器弹药等物资，使胡宗南集团在陕北军事行动的后勤保障，特别粮食供给陷入困境，而我军则从缴获的物资中，得到充足的补给。

    胡宗南得知我军围攻蟠龙，始知上当，急令驻拐峁第48旅一个团、驻青化砭第84旅251团增援蟠龙，被我教导旅阻于青化砭以北地区，5日敌军绕道向蟠龙前进，得知蟠龙已被我军攻克，当晚冒雨南逃。北上绥德之主力整编第1军、第29军回援。9日赶到蟠龙。此时，敌第167旅等部等早在5天前被歼，我军已转移。

    青化砭伏击战、羊马河伏击战和蟠龙攻坚战我军三战三捷，共歼敌1万4千余人，是西北我军执行“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作战方针，以少胜多，以“蘑菇”战术歼敌的成功范例。此役严重地打击了敌人的疯狂气焰，使其重点进攻计划受重创，极大地鼓舞了解放区军民的斗志和胜利信心，初步稳定了西北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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