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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情窦初开遇上你

作者：蔡白玉更新：2017-06-14 18:47 字数：7350

我们李笑妍的床挨着宿舍的窗户，窗户外面有个球场，从早到晚都有人在那里锻炼身体，推开窗户就能把球场全貌尽收眼底。同伴们都不喜欢窗户边上的床位，说晚上不安全，万一有小偷**爬进来，睡在窗户底下的那个人第一个遭殃。
    我睡窗户的左侧下铺，李笑妍睡右侧的下铺。每天两个人轮流打扫卫生，到周末大家一起搞大扫除。我和李笑妍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一组，她干事的时候又麻利又细心，我只有给她打下手的能力，她也是那种敢直言仗义的人，有什么想法会直接说出来，要是哪天卫生搞得不好，她肯定会指名道姓的说出来让人家重新做，连王主任都天天表扬她，几天时间下来，她自然而然地成了我们的领头人。
    推开窗户看着院墙外那几树盛开的芙蓉花，淡淡的花香飘散在空气中，让我不由得满心欢喜。
    李笑妍打了开水进来，“路小露，你要不要去借书看？听我师傅说厂里有个图书室，可以去看书。”
    “真的？”我忙转过身来，这几天还一直懊恼着没带几本书来，这实在是太意外了，“在哪里？”
    “明天我帮你问问，可能要他们厂里的职工才能借。”
    我看屋子里除了我们俩个人其他人都没回来，“她们去哪了？”
    “主任带着她们在球场打球，你要想去，赶紧去。”
    “你不去？”
    “我一会去洗澡，看你每天早晨都起得特别早，你是去跑步吗？”
    “哦，差不多。”我拿出素描纸和铅笔，躺在床上根据记忆画了一幅城市素描。李笑妍凑过来看了一眼，“真像，我的画你快点给我。”
    我哈哈一笑，“你过来，我给你画个美人出浴图。”
    “真的，太好了。”李笑妍放下手里的衣服，趴在我身边，看我一笔一笔用线条勾勒她的轮廓，一会儿，一个眉宇间英资飒爽、青春阳溢的女孩子跃然纸上。
    李笑妍一把抢了过去，看了又看，“这是我？”
    “当然了，这是素描，只画出轮廓。”
    “太好了，我喜欢。”李笑妍爱不释手地把画像翻来复去的看，“你跟谁学的？”
    “小时候蒙着连环画上的人画，后来就买了些书看，自己瞎画出来的。”
    “路小露你太厉害了，以后你去当画家吧。”
    我忙摇头。
    “怎么不行？你肯定行的，那么聪明，今天逛一下街你就能画出来，太厉害了。”
    “我喜欢写小说，以前看了很多很多小说，将来我自己也想写小说。”
    “那也挺好的，你要加油啊。”
    “你也加油，赚了钱去开店子做生意。”
    “好，那我以后赚了钱买你的画。”
    我和李笑妍趴在窗台上，青春因为有了梦想而飞扬。王主任带着同伴们在打羽毛球，一阵一阵的欢声笑语传来，这是我们十八岁的青春年华，它就象这初夏的阳光一样，充满了甜蜜的味道。
    师傅听说我想去图书室借书，二话不说就用她的名字给我办了张借书证。
    上班的第一天，王主任就规定我们下班之后不经过他允许不许私自外出，可是这规定没过一个星期就形同虚设了，小姐妹们下了班就三三俩俩偷偷摸摸上街闲逛去了地溜了出去。我刚借了书回来，在楼梯口碰到王主任，他问我在哪里拿的书，我说师傅在图书室帮我借的，还天真地问他我们厂的图书室在什么地方。
    王主任冲我翻了个大白眼，嘲笑说我们厂里除了厂长和办公室的秘书能多认几个字，其他的人大都是文盲加**。
    每天除了上班之外，我如饥似渴地阅读每一本借来的书，从中外名著到一些关于艺术之类的书，转眼就过了两个星期。
    图书室平时比工人下班晚一个小时，每天下了班之后我就赶紧跑过去，把最想看的书借出来，有些书只能走马观花天的浏览一下。还记得小时候上街在图书摊前花一毛钱、两毛钱看小人书的日子，那时候要是跟父亲或者哥哥上街，他们只要把我往图书摊前一丢，他们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办事，等回家的时候再转到图书摊前叫上我就行。师傅看我有时候上班也带着书，就取笑我是个书痴，说当个工人不用看那么多书，没用，也用不上。
    我也不知道看这些书有什么用，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就象每天必须吃饭喝水一样，书对来说，也是生活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我把看完了的书放在工具柜上，一会去图书室先把书还了，赶紧再借几本。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了，我刚帮师傅搞完卫生。从车间门口进来两年年轻人，一路东张西望地走了过来。
   “谁上班在看小说？”走在前面的一个瘦瘦的男孩子拿起我放在工具柜上的几本书，“这谁的书？”
    我紧张地看了师傅一眼。
    师傅慢吞吞地走过去，一把从那人手里抢过书，“我的，怎么啦？！”
    “没，龙姐姐当然要看书了，胎教嘛，”他凑到师傅跟前看着书的封面，“《美学概论》，这么有知识的书你看得懂吗？”
    “我看不懂你看得懂？”师傅笑一下，“我装装有学问的样子不行？”
    跟着这个叫猴子的男孩子一起走进来的另一个男孩子倒是长得眉清目秀，他正低着头在看机器上的毛皮质量，“龙姐，最几批质量比以前的好。”
    “原材料进得好。”师傅走过去，“我自己家里都留了点，等到冬天的时候拿出来做几件棉衣。”
    “得给宝宝准备衣服了吧？龙姐，咱们一年的，你看你都结婚了，我连对象都没有着落。”
    “我哪能跟你大少爷相比？”师傅冲我招了一下手，我忙走过去把书拿过来，“大少爷今天专程来检查质量了？”
    “没有，随便转转，”他笑着看了一眼，“她是安宁皮革厂来培训的吧？”
    “是，这是徒弟，叫路小露。”师傅一看下班时间快到了，“小露，你先去吧。”
    “上班时间不准看书，要是被你们车间领导发现了会罚你师傅的钱。”
    我真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紧张地看着师傅，不如如何是好。
    师傅一巴掌就冲那人身上拍了过去，“你别逗人家小姑娘了，看把人家都吓坏了，小露，别理他，赶紧去吧。”
    “上班时间不许干与工作无关的事，厂里有明文规定，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你能拿我怎么样？张彰，猴子，你们要是敢向厂里打小报告，我就把你们俩在厂里泡妞的事写成大字报贴在厂门口，看谁斗得过谁？”
    “龙姐姐，”猴子忙叫道，“这不关我的事，别把彰子的事跟我扯在一起，他泡妞我可没泡。”
    师傅笑：“张大少年，你是不是最近又看上厂里哪个姑娘了，一在总厂呆着，天天往我们这边跑，告诉我，我帮你参谋参谋。”
    “没有，我最近没出差，总厂那边没什么事，我来找猴子他们玩，一起打球，锻炼下身体。”
    “上次那个谁呢……你们怎么又分手了？”
    “我没跟她谈，怎么就成分手了？”张彰的脸有点红，“什么事到你们嘴里就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那你到底谈过几个？”
    “没有。”
    “猴子，他这话你信吗？”
    “我不能信啊。”猴子窃笑。
    师傅哈哈大笑，“张彰，你就是一祸害，赶紧找一个把心收了吧，别到处招蜂引蝶了，你一来，咱们厂里那些小姑娘就**萌动了。”
    “龙姐，你真是冤枉我，我到底招惹谁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爹要是知道了，还不打死我啊，我妈说了，如果不想结婚，就不要随便找，我哪敢违背他们的想法？”
    “这个我可以做证。彰子正儿八经的女朋友确实没交过，问题不是彰子想泡妞，而是那些妞都想泡我们彰子。”猴子一本正经地说。
    “胡说。”张彰的脸越发地红了。
    “好了好了，”猴子拉着张彰往外走，“你这工作视察得也差不多了，一个车间一个车间转，想累死我啊，大家还在球场等着我们呢，快走吧。”
    “跟你们打球也没劲，明天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玩法？”
    “明天还有时间过来？你不会真看上谁了吧？”两个人说笑着打闹着走出门去。
    一看他们走了，我忙拿了书朝图书室跑来。到了跟前才发现图书室的门是锁着的，上前一看，门边上有一行小字，逢周三休息。心里一下空落落的，不知道要怎么打发这个漫长的一天。
    洗完澡后到宿舍一看，连李笑妍都不在。我打开窗户，趴在窗户上百无聊奈地朝外面张望着。夕阳投射在体育场内。打蓝球的，排球的，羽毛球的，跑键子的，跳蝇的，五花八门，很是热闹……王主任和李笑妍他们都在球场上，我刚要转过身去，只到耳边“呼“地一声，一个灰不溜秋的圆东西直冲着我的脑袋砸了过来，我抬起胳膊一挡，身子往下一缩，一颗排球“啪叽”一声就贴着脑皮砸在了我旁边的床头柜上，桌子上的几个茶杯应声而落，几块白色的瓷片跳起来碎落在水泥地面上。
    “我的杯子！”我惊叫一声扑过去，花了好几块钱新买的茶杯一下掉到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我翻身爬起来，往窗户外一看，只见几个男的朝这边跑过来，正一齐仰起脑袋正朝上面看，其中两个人正是刚才在车间里见到的张彰和猴子。
    “真的是她。”我听到猴子在兴奋地冲旁边的张彰说。
    一听这话我就火了，难不成不是意外，是成心冲着我踢过来的？！
    “路小露！”猴子叫着我的名字，“真的是你，我们的球是不是掉你们寝室里了？”
    “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不小心踢过来的，快把球丢下来给我们。”
    “我不信，把我杯子砸坏了，谁赔？”
    “不是我，是彰子，”猴子跳着脚笑，“让他赔你。”
    “没收了。”我心里想，刚才还吓唬我，我就不给你们，看你们怎么办？说着我就要关窗户。
    “路小露，你不把球丢下来，我们就上去了啊。”
    “走，我们去她们宿舍拿去。”
    “别，我去给你们拣回来，掉床底下去了，你们别来。”我忙跑到床底下把球拣出来。
    “你下来玩吧，一个人在屋里多无聊啊。”
    我半个身子趴在窗户上，看着窗台下的那几个人，抿着嘴一笑，把球举过头顶。
    “你不用举那么高，丢下来就行了。”猴子嘴里嚷着，双手高高举了起来。
    “猴子小心！”张彰话音刚落，球已经直冲冲地朝猴子头上砸了过去，张彰抓住她的胳膊往旁边一拉，两个人跌倒在地，又推倒了站在他们旁边的另外两个人，四个人摔了个四仰八叉。
    “路小露。”猴子从地上爬起来，跳着脚叫，“你好坏，一会我找你算帐去！”
    我笑得一仰身跌倒在床上，赶紧把窗户关严实了，球啪啪啪地砸在墙壁上的声音和墙跟下的吵闹声响了好一阵才销声匿迹。
    这一夜睡得很好，连李笑妍她们什么时候回的宿舍我都不知道。一大早起了床在走廊上练了一会功夫，然生洗了脸拿着饭盒去食堂吃早餐。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我踏着晨曦哼着歌朝食堂走来。
    “路小露。”突然从身后传来的一声断喝把我吓了一跳，只见一辆红色的摩托车横冲直闯了过来，围着我转了三个圈“哧”地一声横在跟前，我这才看清楚墨镜后的那张脸是张彰，还有躲在张彰身后的猴子。
    “干什么？”我紧张地看了张彰一眼，这可是人家的地盘。
    猴子从摩托车后座下来，挽起衣袖伸到我跟前，胳膊上贴了好几块膏药，“你看看，这都是你害的，痛了我一个晚上，骨折了。”
    我吓了一跳，“真的？”
    “这伤还能有假，张彰的腿也跌折了，”猴子去撸张彰的裤腿，“给她看看，不然她还不信。”
    “那是你们自己跌的，跟我什么关系？”我硬着头皮顶嘴，心里还是有点害怕。
    “你故意的，那球还砸着我的头了，你看看，头上鼓了个包。”猴子把头伸到我跟着我让我看。
    我扭过头去，“那球是你们的，又不是我的。”
    “昨天在车间里看你来挺老实的，没想到这么厉害，快点赔我们医药费，不然就告诉你们王主任。”
    “哼，那也是你们先欺负我。那球打碎了我的杯子，把我的手指头也划破了，你看看，”昨天收拾地上的碎瓷片时，手指头被划了两道小口子。
    “我们是无意的，你是故意的。”
    “谁说我是故意的，你们那么多人欺负我。”
    猴子看着我，“看你长得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这么厉害，不赔我们医药费也行，那就请我们吃饭，赔礼道歉。”
    “想得美。”我扭身就走。
    “不准走！彰子，去王主任那里告状，罚她工资赔我们医药费，去找她师傅别教她这个徒弟了。”
    “你？”远远地我看到李笑妍和同伴们还有王主任他们正朝这边走过来，气得一跺脚，“要赔多少？！”
    “赔一千。”
    “一千？！”吓得我魂飞魄散，“我哪有那么多钱？”
    “没钱赔就把人押这里了，什么时候把账还清了什么时候回安宁去。”
    我咬牙切齿地看看猴子又看看张彰，张彰侧着身子站在一边，“不赔，没钱！”
    “好了好了，猴子，别逗她了。”张彰这才转过身来，摘下脸上的墨镜，笑着说，“跟人开玩笑呢。”
    “彰子，你开玩笑我不开玩笑，真痛死我了。”
    “那我帮她赔你？”张彰瞪了猴子一眼，“事情本来就是我们引起的，道歉也应该是我们先道歉。”
    “是你把球踢到他们宿舍里去的，你道歉。”
    “是你在瞎起哄，昨天要不是我拉你一把，今天你能不能活下来还是另一码事呢，是我救了你一命，应该是你感谢我，别的要求没有，请我们吃早餐就行。”
    猴子眨了眨眼睛，“说来说去怎么反倒是我的错了？”
    “那当然，有错没错都是你的错。走，路小露，跟我们去吃早餐，别在食堂吃了。”
    “彰子，你睡醒了没有？怎么成我道歉请客了。”
    “你妈开的早餐店，不是你请客还是我请，别啰嗦了，赶紧去，我们一会就来。”张彰不由分说地把我拉上摩托车，一脚踩上油门摩托车就冲了出去。
    “张彰，你个见色忘义的混蛋，你欺负我。”猴子在后面跳着脚骂人。
    我从摩托车的后视镜里看到张彰一脸的坏笑。
    “你的腿真的受伤了？”
    “没有，骗你的。哪那么容易受伤？”张彰回过头来看我一眼，“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
    “知道。”
    “在这里生活习惯吗？食堂里的饭菜好不好吃？”
    “挺好吃的。”
    “一会去猴子他妈妈上班的地方吃早餐，想吃什么你就点，别客气。”
    “那多不好意思，要不我请你们吃吧？”
    “别跟我们客气，我和猴子从小一块长大，我们象兄弟一样，没事的。”
    摩托车跑了大概十几分钟来到一家国营饭店门口，临街的窗口正在卖早餐，排着一长溜队伍。张彰停好摩托车走进饭店，饭店不大，店里没几个人，大都是匆匆吃完就离开了。张彰选了个靠墙角的位置，“你先坐吧，我去拿吃的。”
    “还准备坐下来吃？等会上班迟到了。”我有点担心。
    “我们厂又不给你发工资，晚一点早一点没关系的。一会我送你回去，你们王主任和龙姐就不敢说你了。”张彰说完往饭后面的厨房去了。
    等了不到两分钟，猴子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店门口，二话不说就直接坐到了我对面的位置上。
    “路小露，想吃什么就尽管要，别客气，我请客。”猴子话音刚落。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看我一眼，“儿子，这谁啊，彰子呢？没跟你一块来。”
    “他还能不来？跑厨房里去了吧。”猴子指着站在身边的中年女人说，“这是我妈，这家饭店的大厨，做的菜可好吃了，这是老国营饭店第十分部。你要是觉得好吃，以后我天天给你带。”
    “阿姨好。”我忙起身打招呼，中年女人长着一张福态的大圆脸，眼睛一笑眯成了一条缝。
    “好好，坐吧。你也在皮革厂上班？”阿姨一边用眼睛瞟我的脸一边看猴子的神色，脸上笑意盈盈，“猴子，这姑娘长得可真招人喜欢。”
    “谢谢阿姨。”有脸上有点发烧，从小到大听过不小人的赞美，但我真的很不适应这种面对面的夸奖。
    “姑娘多大了，找对象了吗？”
    我尴尬地咧了咧嘴，“没呢，阿姨，我十八岁了。”
    “十八岁就出来工作？你可真孝顺，要是我有个这样的闺女就好了。”
    “妈。”猴子不高兴地叫了一声，“人家都说养男孩子好，你就惦记着要女孩子。”
    “男孩女孩都好，要是能生，我就多生两个，一定生个闺女。看这姑娘长得多招人喜欢，谁家要是娶了当儿媳妇真是福气。”阿姨盯着我左看右看，“眉清目秀的，好看。”
猴子瞪了他妈一眼，“你别瞎打听，她是彰子的女朋友。”
    我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猴子，不知他这话从何说起。
    “真的，彰子的女朋友？那太好了，这小子不声不响地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阿姨笑着，“姑娘，想吃什么让猴子帮你拿，彰子跟猴子从小象亲兄弟一样，彰子他父母都是有本事的人，你要是嫁到那个家可就真享福了，真般配。”
    “阿姨，不是的。”我着急地辩解。
    “不给彰子做媳妇，就嫁给我们家猴子，阿姨肯定得把你当亲闺女养着。”
    一听这话，我更是无地自容了。
    柜台上有人在喊她，她才依依不舍地跑了过去。
    猴子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凑到我跟前压低了声音说，“我只说对了一半，目前是备选女朋友。”
    我起身就往门外走。
    “你要是自己能走回厂里去，不迟到两个小时才怪呢。”
    我连永辉皮具厂的方向都还没搞清楚。只好硬着头皮又走了回来，“任何人在我这里都没有选择的资格，不管他有多么了不起。”
    猴子一拍桌子，“这话说得霸气，我喜欢！终于找到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了，真高兴！妈，多给我来两包子。”
    真让人哭笑不得，“我没想让你喜欢。”
    “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只是喜欢你这样的性格，”猴子笑，“我不敢跟他抢女朋友，他会削了我。”
    “别那么无聊！咱们昨天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就成他女朋友了？”
    “一见钟情啊。”
    “在说什么呢？”张彰从厨房里端了两个大大盘子过来，里面装了各种各样的早点，往我跟前推了推，“都拿了一点，你尝尝。”
    “彰子，你可真敢拿，是不是想把店里的东西都拿来啊。”猴子说着刚要伸出手到盘子里拿包子，张彰啪地一声把他的手打了回去，“自己拿去，没人侍候你。”
    “今天我算是真正的见识了什么叫重色轻友，”猴子“咚咚咚”在桌上敲了几下，朝厨房走去。
    张彰看着我的脸，我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吃啊，怎么了？”
    “没有啊。”我把头埋得更低了。
    “这语气这神态就是有问题嘛。”
    猴子他妈妈又走了过来，把手里的茶叶蛋放在桌上，“彰子，这回眼光不错，这姑娘长得好，早点回去跟妈说，让他们也高不高兴。”
    张彰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下脸就通红了，“阿姨……谁跟您说的？呀，猴子说的，他胡说八道。”
    “真的不是，那我可看上这个姑娘了啊，给我们家猴子当媳妇，阿姨就拿你当自己闺女宝贝着。”
    我尴尬地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
    猴子刚从厨房里走出来，张彰走过去揪着他的耳朵拖了过来，“你尽瞎说，等会人家生气了。”
    “谁让我你欺负我的，我就不能欺负你一下。”
    吃完早餐后只差十分钟上班了，张彰让猴子骑了摩托车先走，他一会送我回去。其实从饭店到他们厂里并不远，只是我不熟悉才觉得远。
    “下了班之后在宿舍里做什么？看你不太跟她们在一起玩。”
    不是我不想跟她们在一起玩，是她们出去玩从来不叫我，我心里有点难过，“没什么事干，就去图书室借点书看，打发时间。”
    “一会你写个书单，下午我过来找你，想看什么书，我一次就去给你借齐了，省得三天两天往图书馆跑。”
    “能行吗，不是说一次只能借两本？”图书室规定每张借书证一次只可以借两本书，到周末的时候我一天就看完了。
    “你给我就行了，想借多少就借多少。”
    “你不在这里上班吗？”
    “我在总厂那边，我爸在这边上班，我经常过来找猴子玩。”
    “你爸是干什么的？”
    张彰看我一眼，笑，“不告诉你。”
    我笑了笑，“问你一下，知道新华书店怎么走吗？我想去买几本书带回去。”
    “当然知道，在五一路上，你想去的话，我陪你去。”
    “不用，你告诉我怎么坐车就行。”
    “挺远的，我陪你去吧，周末行不行？反正我在家也没什么事。”
    “那好吧，谢谢你啊。”
    张彰把我送到车间门口，“我先回去上班，下午过来找你，你到图书室门口去等我。”
    “不用那么着急，等你有时间再说。”
    “我有时间，你去等我就行，别忘了。”
    看着张彰远去的背影，心突然“嘭嘭”跳了两下。师傅在车间大声叫我的名字，我才醒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