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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为何非得我放血
作者:彊疆      更新:2016-10-01 15:22      字数:2923
    第78章:为何非得我放血

    罗副省长什么时候离开Q城,谁也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个不知道,着实让市里那班头子慌乱了一番!

    据说他们得到罗副省长已离开Q城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是一起跑到市长办公室门前,见市长没到,就七嘴八舌议论开来。这个说:“这次副省长来无影去无踪,对我们Q城不知是福还是祸哟?”那个说:“副省长千里迢迢来会情.人,我们又没有坏他的美事,他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祸害我们呢?”有的立即附和:“等着吧,有了‘省长情.人’这棵摇钱树, Q城日后只会财源滚滚,官运亨通,一通百通,万事万顺!”有的想到清风寨那边传来的消息,不无担忧地说:“我看这个省领导鬼着哩,上两次想去清风寨,没让他去,这次他就来个微服私访,一定是想了解清风寨那边什么东西。现在中央正在强力反腐,这对我们极其不利呀!”有人就笑:“城皇庙里说大书,说的说,听的听,管他哩!”有的更是信心满满,说:“嗨,我们别的工作没做到位,就是信息工作做得好。你们看,那副省长前脚到清风寨,信息后脚就传到我们手上了!这才是真正保持了‘凝心聚力,上下一致’呀!”

    正说着,头顶 “轰”地一声巨响,震得头们一个个本能地耸肩缩脑袋!先以为是战机在空中放训练弹,细听,又不见战机飞行的轰鸣。头们觉得奇怪,就有人偏着脖颈看走廊外的天,天是湛蓝湛蓝,还飘着几朵悠悠白云!有人更是奇怪,问:“这阳光灿灿的,怎么就打雷呢?”有人就耸着鼻尖,说:“吭,这都不懂?摩擦生电,空气流动快了,就产生电,有电就有雷!”有人立马附和说:“不是有句话,叫‘干打雷不下雨’吗?这叫‘旱天雷’!”

    正议论,一道蛇行的闪电击在走廊前,紧接着又是“轰——咔——”更长更大的巨响,整栋十二层的市府大楼都在摇晃!头们更是吓得纷纷抱头争相往市长办公室拥挤!

    “挤?挤什么?”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震住了所有的头们。

    惊魂未定的头们回头一看,是市长来了,就一个个尴尬地咧嘴一笑,齐声说:“市长,这晴天打雷,可把我们吓坏啦!”

    市长一身夹克锁腰短装,二分长发,三分野性,见大家笑出那种熊样,就板起面孔,说:“怕什么?这楼顶早就装有避雷针,打雷怎么样?能击倒你们吗?”

    众头们这才释然,相互看着一阵傻笑。

    有人趁机走到市长面前,点头哈腰:“市长,这市长真配您当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高!高!”

    有人更赞:“市长还有更高明之处哩!那副省长去了情.人家,市长只把车开到楼下绕了几圈,让副省长知道我们的市长既亲自为他接风,又不打搅他的美事。高,实在是高!”

    有人趁机问:“市长,既然副省长在他情.人那里过足瘾,小兄弟一拔就走了,那我们也该找个地方去乐呵乐呵呀!”

    这时,匆匆赶来的“内鬼”,听了众头们的话,想到在佛光酒楼“玉峰垂晴”厅安排的那桌充满浪漫色彩的接风筵,就颤颤巍巍地问:“市长,副省长走了,那、那酒筵怎么办?”

    不等“内鬼”说完,市长就两眼一瞪,说:“副省长不愿受用,那我们八大市长不都在这里吗?这两天大家为罗副省长的暗访够辛苦了,走,我们自己去浪漫浪漫!”

    “内鬼”又问:“那安排的‘处’怎么办?”

    市长一听,火了,吼道:“还‘厅’呢!‘处’?!”“内鬼”就吓得如一条丧家犬,唁唁地夹着尾巴去一旁哀鸣了。

    自从罗副省长去了聂妍家之后,聂妍更是一反常态,螺蛳状的乌发盘顶,一身乳色长衫连衣裙,腰系乳白宽腰带,脚蹬鱼口粉红皮鞋,走在任何一个地方,见了熟人不再摇着手中那散着金片的坤包,只是微微咧动一下红得发腻的嘴唇嫣然一笑,装出一副十分高贵的模样!沙包跑市政府更频繁了,有人说,一天能好几次看见他的车一会儿进了市府大院,一会儿又去市委大院,处处都把他视为座上宾……

    万子豪那边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但根据他的性格,我们可以想象得出,在这人大代表选举的关键时刻,他一定不会坐守门户坐以待毙,只不过他的行动更加隐蔽诡谲而已!

    尽管艳冰一再不相信聂妍真是罗副省长的“情.人”,但沙包是个极善于抓住时机的人,在这次选举的关键时刻,罗副省长在众目睽睽之下去了聂妍家,他能不借此机会为竞选人大代表而大加宣传、大事炒作吗?

    为了确保我的胜选,就在离第二次投票选举还剩最后两天的那个早上,艳冰孤掷一注地把酒楼和我家政公司的全体人员招集到佛光酒楼最大的“不日既达”厅,考虑到人多,担心18人坐的圆桌不够,又将一旁供打牌的两张小方桌搬放到圆桌的两头,又从别的餐厅搬来座椅,像接待贵宾样,将用果盘装着的茶点、水果、香烟分别摆在每个座位的桌面上。

    说真话,为了我的参选,艳冰如此搅尽脑汁,我不仅是心存感激,更是激励着我不得不对这次参选做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可能大家也是受到环境的感染,除了高大猛拆了那包中华香烟,一支支散给抽烟的男士外,谁也没端面前茶杯,更没有人吃水果,统统把眼睛盯着艳冰,盯着她那紧咬着的嘴唇,等待着她发号施令!

    坐在圆桌上方的艳冰可能是见大家过于紧张,她“吭”了声,站起,做了个让大家坐下的手势,接着就招呼大家拿茶几上的水果、糖果、香烟随便吃点喝点,见大家真的开始剥糖果啃水果了,她才清了清嗓子,给大家分析形势:“不管罗副省长这次到聂妍家是去了解清风庄的情况,还是幽会他的‘情.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在这个时间点上,罗副省长去了聂妍家,而且市里几大班子领导和市民都知道了这件事,这对吕总的参选是极其不利的!”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下屏幕,是周书记打来的,他要我马上去他办公室。艳冰可能已从我神色的变化中已经看出,说:“去吧,快去快回。”

    周书记那天特别殷勤,又泡茶又让坐,待我坐下后,他又像看一个陌生人样将我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然后长长叹了口气,接着就把他是怎样发现我,怎样让我上了“好人榜”,怎样把我推荐为“人大代表”候选人……等等一一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从他那满脸的愁容上,我已看出他遇到了难事,而且这难事一定是直接牵连到这次选举。我放下茶杯,冷静地问:“周书记,你对我好,对我的期望,我都明白。现在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能支持的,一定会支持您。”

    他看着我,停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翕动着厚嘴唇一字一顿地说道:“宁啸,这次你就放弃那个竞选吧……”

    听了这话,我并不感到惊讶,我从周书记的脸上早已读懂了他说这话的难处,但我还是问了句:“周书记,选举是公平竞争,为什么非得要我吕宁啸放血呢?”停一下我又问:“是因为沙包那边在施压吗?”

    周书记点头,说:“是的,市领导这些天天天盯着我,要我一定要做好你的工作。”

    我想到清风寨农民土地流失的事,想到凉叔老宅被强占的事,想到艳冰和我的伙伴们在这次竞选中为我作出的牺牲,更想到那个久远的关于“炮灰论”的传说……我摇了摇头,说:“周书记,你不是对我说过,现在中国强大了,人民富裕了,但草根阶层的利益和权力正在一点点消失,在这样的时刻,更需要我们草根阶层有人站出来发声。你这次推荐我当人大代表候选人,不就是想要我代表草根阶层站出来说话吗?怎么能在这选举的关键时刻,让我主动放弃参选呢?”

    周书记语塞了,“哦哦”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我知他此时确实为难,就又说:“周书记,别的我都可以听你的,但这次竞选,如果选民真的不给我投票,我毫无怨言,但要我在投票前,就放弃这个权力,绝对不可能!”

    周书记也感到苦恼极了,不停地摇着头,说:“唉,唉,有什么办法呢?有什么办法呢?”